“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比起强装面子。”明雀耸肩,实话实说:“我更希望大家都知道我什么经济实力,省点钱。”
“都是成年人啦,别再像小孩子似的预支生活费也要请客撑场面了。”
服务生小哥擦着杯子,盯着明雀,表情越来越古怪。
娄与征听完她说的,胸口沉了沉,颔首:“依你吧,我无所谓。”
说着他转身从大衣兜里掏出几张券,放在她手边:“刚才跟服务生报了会员号,他们最近在做店庆,老客户都有代金券。”
“我过阵子会忙,你替我吃了吧。”
明雀看了眼,好几百块的无门槛代金券,眼睛瞪了瞪,“他,他家回馈力度这么可怕吗??”
她手指腾在半空,似乎没有要拿的意思:“呃,我……”
“明雀,你什么意思。”娄与征支着桌面单手撑额角,耷拉眼皮:“是不愿意跟我有半点牵扯,还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我。”
“也是,臭富二代没了老子出去狗都看不起。”
明雀心跳踩空,被他自嘲的这两句惊呆了,愧疚四起,赶紧收起代金券:“干嘛突然说这种话,谁,谁瞧不起你了。”
她秀眉折起来,内疚昭然若揭,“只要是靠自己双手挣钱的都不丢人。”
“既然你非要送我就收着了。”
娄与征这时露出几分松快的神色,唇角勾动,“嗯,多来吃。”
看着一边装穷,一边不惜把自己贬低成狗屎也要给这位美女客人塞代金券的老板。
两个负责这区域的服务生小哥看傻了。
服务生小哥A:不是,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一直在这儿站着的服务生小哥B凑头过去,默默说:“我就跟你说吧。”
“老大真疯了。”
…………
吃了个餐前甜品,明雀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她走到小料台去调火锅蘸料,回头看见有两三个男人走到娄与征的身边。
小料台和他们的座位距离很近,娄与征背对着她所在地方。
明雀专心往碗里盛麻酱,原本没打算偷听,但那几个男人的打趣声太大,暧昧的八卦询问飘进她耳朵里。
“娄哥,怎么回事啊。”一个男人搭着他肩膀,笑道。
这两个人像是早就来了,刚吃完正要走,过来和娄与征打个招呼。
娄与征坐在原地,杯子里的可乐冒着泡,轻哂:“什么怎么回事儿。”
“妹子啊,够漂亮的。”另一个正在穿羽绒服的男人嘿嘿一笑:“我俩可都看见了,以前没见过你带哪个女的来过。”
“什么情况,女朋友?还是正在发展中?”
明雀站在不远处小料台听见这一句,握着勺柄的手禁不住收紧。
她稍稍抬眼,从小料台的镜板偷看着他们。
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无聊八卦,不过是玩笑间随便的一个答案。
明雀都知道。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双脚难以挪动,仿佛一边否认又一边等待着什么。
面对绯色打趣,娄与征面不改色,放下玻璃杯用手肘顶了顶朋友,无奈回答:“就普通朋友。”
“你们吃饱了就赶紧滚,废话那么多。”
“哎哟,没劲啊普通朋友。”男人摆摆手,明显不太信,“走了,回头喝酒。”
两个男人结伴离去,娄与征周围终于清净下来。
明雀盯着镜板里他的侧脸,娄与征一如既往夹菜,涮菜。
眉眼淡漠,丝毫没有被方才那个小插曲激起任何波澜。
碗里的麻酱隐隐飘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她站在原地,回头偷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怎的食欲减了大半。
…………
明雀吃了几口就假借吃饱还有事先走了,也不看娄与征的反应,拿起羽绒服就往外走。
直到走去火锅店门口的时候,她都还能感觉到那道直勾勾的目光锁在后背上。
但明雀很清楚,自己现在迫切想要逃离这里,缩回家里待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吃饱,回家以后她感冒的迹象更重了些。
明雀站在小厨房里烧水泡感冒冲剂,盯着杯子里的棕色颗粒,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娄与征调侃着对别人描述他们关系的表情。
那么从容,那么无所谓。
想着想着,明雀鼻子一痒,弯腰打了个好几个喷嚏,震得肚子都疼。
果然,那天站在她家门口回头,娄与征翘着眼尾问她的那句“你是想留我么”,只是嘲谑,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都说前任重逢,谁还没放下谁就输了。
可她很难不在某些瞬间产生某种情绪,那就是——你凭什么这么若无其事呢。
凭什么,只有她在不断想起过去。
因为这种情绪明雀独自不甘心了一会儿,但感冒药的催眠功效及时地打断了这种钻牛角尖的想法。
接下来两天滨阳持续降温,明雀庆幸去新公司参加最后一轮面试的时间在几天后,不至于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去竞争。
蒋望的广告公司给最后这几个备选人出了一个题目,最后每个人上去展示自己的策划案,择优录用。
她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就算是感冒也只是流鼻涕,吃点药就会好,从不发展到发烧输液的地步。
这天早上她收拾家里的垃圾桶,拎着垃圾打算先堆到门口,中午外面暖和一点再去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