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卫西伯府。
在通往后花园亭子的小路上,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正缓步走来,这名少女眉目清婉,五官精致,梳着少女发髻,再配上一身大红色衣裙,宛如画中之人一般。
亭中有一男子负手而立,听到了脚步声便偏头望去,这名男子不及弱冠之年,身姿挺拔,相貌清俊,在看到少女时,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泛起了丝丝笑意与温柔。
“祺哥哥。”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甜美。
男子走出亭子,几步就来到了少女面前,笑道:“可可,好久不见。”
男子名为顾言祺,乃是顾诚之与楚君逸的儿子,今年十七岁,两年前高中解元,后又被两位父亲扔出了京城,美其名曰:历练,实则是觉得儿子大了,太碍眼了,赶出去一段时间正好过过二人世界。
而少女姓祝,闺名为可,亲近之人都喜唤她“可可”,她是卫西伯祝宁的嫡长女,也是祝家唯一的姑娘,上头有五位兄长,本人则是祝家孩子中最小的一位。
虽说顾言祺并非祝家的孩子,但楚君逸与祝宁私交甚好,两家的孩子自幼相识,感情上堪比亲兄弟。
可可的年纪最小,而且还是个懂事乖巧的小姑娘,大家自然更加偏爱于她。
可可福了福身,笑着问道:“祺哥哥是什么时候到的京城?路上可曾顺利?”
“刚回来没两天,路上也很顺利。”顾言祺垂在身侧的手抓握了一下,忍住了抚上可可发髻的冲动,他们的年纪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意。
“那就好。”可可笑过之后又微微蹙眉,“这一路旅途劳顿,应该多休息几天才是。”
我想来看看你,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幸亏顾言祺反应迅速,及时将话咽了下去,转而回答:“我的身体很好,也没觉得累,所以你不用担心。”
听他这样说,可可放下了心,她知道顾言祺自小习武,身体也比一般人要好,而且他从未骗过她,她自然也相信了他的话。
两个人走进亭中,分别坐下,丫头端上茶水点心,而后守在亭外。
顾言祺瞥了一眼外面站着的四个丫头两个嬷嬷,心下不由暗叹。
就算是伯府嫡女,在自己家里也不用丫头嬷嬷前呼后拥的跟着,外面的两个丫头两个嬷嬷是祝大太太和祝二太太派来的,毕竟他是男子,祝家肯让可可出来见他就不错了,要是身边没有长辈派来的人,与可可的名声有碍。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年纪大了,需要避嫌了,再过两年就算有丫头嬷嬷跟着,祝家也不能再让可可出来见他。
想到这里,顾言祺的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可可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另一杯则是递给顾言祺。
顾言祺压下心底莫名的情绪,接过茶杯问道:“我写的信你都看了吗?”
“看了看了。”可可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纯真美好,“祺哥哥好厉害,走过那么多地方。”
得了可可的夸奖,顾言祺脸上的笑意渐深,随即便说起了未曾写在信上的见闻。
可可听得聚精会神,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顾言祺的脸,眼底似有星辰闪烁,将顾言祺的耳根都给看红了。
虽说顾言祺外出游历了两年,但他与京城的书信却从未断过,除了给两位父亲的书信以外,再就是将游历途中的一些所见所闻记录下来,然后送回京城,交到可可的手里,偶尔还会附带一些当地的小玩意儿,很有地方特色,并且小姑娘都很喜欢的那种。
可可很喜欢顾言祺写的书信,可以说这两年她总是盼着她的祺哥哥能给她来信,作为一个女儿家,再没有父兄陪伴的情况下是不好离家的,但顾言祺的书信就像是将千里之外的场景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就算身不能至,也能让她看到远方的一切。
外面站着的丫头嬷嬷看似低眉垂目,实则耳朵都竖得老高,她们家姑娘过两年就要议亲了,万万不能坏了名声。
若非顾言祺自小就和祝家几位爷摸爬滚打着长大,且两位太太都将他当成半个儿子,哪能让可可出来见他。
不过说真的,顾言祺对她们家姑娘是真好,有时候就连祝家的几位爷都比不上他的心细体贴,要不是年龄相差得有些大,估计她们家太太都想找他当女婿了。
可惜,她们家姑娘的年纪实在是小了些,顾言祺今年回京应该也有议亲的意思,就算祝家和楚君逸的关系再好,也不好意思让顾言祺等个五、六年在成亲。
顾言祺说至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面前的茶杯早已空了。
可可连忙为他续满茶水,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
顾言祺灌了一杯觉得不够解渴,接连又灌了两杯才放下茶盏,看向可可问道:“听说你已经在祝家婶婶身边学习如何管家了,会不会很累?”
“累倒是没有,就是里面有好多学问,大伯母说我还小,可以慢慢学。”可可摇了摇头,距离她出阁还有五、六年的时间,只要用心就肯定能学好,“而且我要学的不只是管家啦。”
“哦?还有什么?”顾言祺看向她的目光很温柔,嘴角翘起的弧度也在渐渐加深。
“很多呀。”可可掰着手指数:“管家是肯定要学的,还有人情往来,外面的庄子,夫妻关系,婆媳关系,姑嫂关系……对了,还要学习怎么对待妾室。”
“你先等等!”顾言祺瞪大了眼睛,前面几项还算正常,怎么后面几项听着这么别扭呢,最后那个怎么对待妾室是个什么鬼?!
“怎么了?”可可疑惑的抬起头。
顾言祺深吸口气,有些僵硬的问道:“夫妻、婆媳、姑嫂的关系我还能理解,为什么要学怎么对待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