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个清晨到达艾斯特拉利亚的机场。
这个国家科技发达,却保留着良好的历史风貌和自然风光,浓密的原始森林里,是如同仙境一般的景色。
晏琤重金购入的古堡坐落在一个著名的风景区深处,曾经是皇室行宫,而后赏赐给艾斯特拉利亚的一名战功赫赫的贵族。直至近代,贵族没落,家族再也无力承担,被晏琤高价拍入。
姜壹被晏琤十指相扣,在一行车辆的簇拥下,刚出机场,又行了十几公里,就到了这个风景极佳的城堡。
宽敞的大厅内,高耸的穹顶下,华丽的壁画与繁复的雕花交相辉映。巨大的宴会厅里,长桌横亘,烛光摇曳。而那些隐秘的走廊与狭窄的阶梯,却诉说着时间的魅力。
城堡周围,往往环绕着精心修建的花园与葱郁的森林,为这座古老的建筑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春日里,鲜花烂漫。
这里每一处都是无比精致,是用钱堆砌出来的美丽。
一眼看过去,只剩震撼在心头。
“修葺的匆忙,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姜壹被他带着,一众人跟在他们身后,直至晏琤越发深入后面的花园,姜壹才发现这里大的可怕。
晏琤介绍有关这里的爱情故事,他眼角洋溢着暖融融的笑意:“这座古堡以爱情闻名,历任主人都和爱人相偕到老。”
他始终和姜壹十指相扣着,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在古老而庄严的古堡上,将每一块斑驳的石砖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辉。
他们穿过藤曼,到达盛开的花园,每一支都修剪的恰到好处。姜壹心中隐隐产生一种奇异的预感,果然,晏琤一路带着她走至古堡最高处的露台,足以俯瞰整个庄园的景色,她看到夕阳的余晖交相辉映,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着很长。
他说了什么,姜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她只记得他从上飞机前给她戴上的怀表里,取出一枚精致的戒指。
她知道,前面一段时间晏琤一直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学如何制作求婚钻戒。他花重金购买的钻石,又亲手雕刻镶嵌,每一处都体现出他的上心。
姜壹脑子一片空白,她只是看着晏琤的脸,心里想的却是——
同意他的求婚,他会对她更加降低警惕。而更有利于她的计划。
她缓缓地抬起她的手,对他露出一个幸福但是虚假的笑容。
她只听到周围有欢呼声,有金发碧眼的小花童走上来献花,又有一个穿着奇怪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出。
是晏琤在本地重金聘请的,最为灵验的萨满。据说由她祝福过的新人都会白首不离。
这位年老的萨满,满头白发,脸上沟壑纵横,眼睛浑浊得可怕。她看了一眼姜壹,又看了一眼晏琤,却摇了摇头,用本地语说了些什么,就扬长而去。
随行的翻译脸色僵了僵,连忙说道:“巫老的意思是,晏总和夫人情投意合,天生一对,是天作之合。”
可是晏琤的表情却沉了下去,他漆黑的眼睛从随行的翻译身侧擦过,看向年老萨满离去的身影。
晏琤年少时,晏寻洲不让他回家。他只能在世界各地,假期里周游列国——这位翻译不知道的是,晏琤正好在艾斯特拉利亚定居过两个月,他是会本地语言的。
而年老萨满说的却是:“你们二位缘分已尽,我无能为力。”
……
当夜,他们宿在古堡。
主卧装修华美,墙上挂着的装饰画价值连城。姜壹闭着眼,察觉到身侧的晏琤轻手轻脚的起来,像是怕吵醒她一般。
她却不知道,晏琤出门后,披上一件厚重的外套,表情冷厉一步一步走到楼下的会客厅。
那名翻译战战兢兢地站在中间,而他身边的保镖层层将他围住。
他刚看到晏琤,便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对不起,晏先生……我不知道……不,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我只是担心晏夫人和您不愉快。”
他满心满眼都是悔意,早知道晏琤会艾斯特拉利亚语言,他就没有侥幸心里了。
可是晏琤看也不看他,他静静地坐在主位上,直至白天那位老者被请过来。
他们很恭敬,为年老萨满巫老呈上舒适的椅子。
晏琤认真的用艾斯特拉利亚语言和她交谈:“夫人,这么晚打扰。”
他态度诚恳,加之砸了重金,巫老也没与生气,只是表情平淡,越发像个胸有沟壑的得道高人。
她闭上眼,默念着什么,疏忽间她在晏琤紧张的视线下睁开眼。
晏琤平日里游刃有余,遇到什么事情都从容不迫,洞察力和决策力非凡,这还是他下属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神情。
不过,一想到是关于那位姜小姐,好像也正常。
“你们的缘分早就结束了,强行续上只会不圆满。付出的代价极大。”
晏琤立刻道:“夫人,请您上心,所有要求我都答应。”
他身后有人端来一个箱子,里面是沉重的珠宝黄金,还有一份房产转让书。
巫老摇了摇头,“身外之物无用,这样吧,三年后,你再来见我,也许会有转机。”
……
回去的路上,出了个小插曲,待手下收好护照后,却发现姜壹的护照失踪了。鉴于翻译的前车之鉴,他们不敢隐瞒晏琤。
他们在地下车库里等待护照的消息,姜壹轻描淡写地说道:“丢了就丢了,补办就好。”
晏琤侧过头,漆黑的眼睛打量她的表情,脸上似笑非笑:“真的是丢了吗?”
他却是在怀疑姜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