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头,保镖只能沉默着变成一道人墙拦住她的去路。张特助再是怜悯她被晏琤强占,此刻也恼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姜小姐,您还是先去换身衣服。至于您究竟是不是凶手,我想,凶器上的指纹鉴定会说明一切。”
见姜壹木着脸不为所动,张特助又说道:“在晏总脱离危险之前,您不能离开。”
“你们搞清楚,是晏琤设局迫使我来,我正当防卫,他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姜壹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眼皮也不抬一下。
不过片刻功夫,晏琤在前面的那辆救护车上,姜壹被挟持着坐在后面。左右都是晏琤的保镖,副驾驶则是张特助。
车速飞快,一路上他们跟着前面的救护车闯了几个红灯,直至手术台的紧急急救的灯打开,晏寻洲和宋筠舒匆匆赶来。
姜壹宛如没事人一样走到洗手间,用水清洗她手上属于晏琤的凝固的血液。衣服虽然换了,但是事态紧急,在晏琤送到抢救室之前没人关心她的手干不干净。
姜壹沉着眼,慢条斯理的用肥皂清洗自己的手。对于晏琤今日的所作所为,她内心毫无波动。他就算是真的死在她面前,也许以现在她的心性,她也会面无表的跨过他的尸体。
她久久未出来,目光溃散的看着水池里被冲走的冲淡的鲜血,宋筠舒木着脸走到她旁边的水池。
“如果阿琤这次出什么问题,你难逃其咎。”
宋筠舒轻声说道。
姜壹侧过头,总算给了他们这群人一个目光:“晏夫人,正当防卫,难道也有问题吗?”
宋筠舒这才发现,姜壹的眼中毫无波动,有的只是一种疑惑:“他真死了,你们让我陪命。那若是他得逞了,我再次被迫待在他身边,我又怎么办呢?”
姜壹眼中只有纯粹的疑惑,是啊,她今天所作所为不过是被晏琤逼急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是她做错了一样。给她再来一次机会,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举动——不,她只是后悔进门的时候没有带把刀,彻底了结他们的恩怨。
……是了,上辈子她自裁之前,怎么没想到把他杀了,他才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
“他那么爱你,”宋筠舒低声说道:“他对他的父母都没有如此在意,你是他的全部……”
“是谁规定他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他迁就他?”姜壹打断宋筠舒的话,而后她向宋筠舒走了一步,像是破罐子破摔了,姜壹的气场极为强大,宋筠舒硬生生被她逼得退后一步。
“我足够忍让他了,两年前他如此折辱我,我也没有报警,而是借由死亡离开,那时候你们不都是知道并且赞同的吗?现在你们没有管好他,凭什么责怪我,我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他呢?”
“你疯了?”
姜壹冷笑一声:“如果我真疯了,最坏不过是被关在精神病院。也许在精神病院里,比我在晏琤身边还要自在呢。”
宋筠舒冷冷的看她一样,转身离开。姜壹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中却闪着极为明亮的光芒,像是用生命燃烧出来的、咄咄逼人的光芒。
唐仪的消息虽然尚未明晰,然而狗急了还会跳墙,真的两败俱伤她也无所畏惧。
她狠狠的打湿自己的脸,眼睫毛上带着些许水珠。当她再次出现在外面的时候,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关闭,护士和护工将他推出门来。
医生说道:“好在出这么多血是因为扎到了小动脉,并未伤及心脏,具体如何最近三天要密切关注各项指标。”
说完,他匆匆摘下自己的口罩离开。
术后担心患者呼吸抑制,刚结束手术就有人将晏琤叫醒。他面色煞白,脑子一片混沌,直至被推出手术室,也在努力地睁着眼找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眼中毫无感情的姜壹。转运车从她身边擦过,晏琤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握住了姜壹的手。
“我没……事……”、
他还没说完,却见姜壹木着脸,毫无所动地打掉他的手,甚至在自己的衣摆上擦了擦。她总觉得晏琤的手上满是鲜血,连带着自己的手又脏了。
晏琤眸光暗淡下来,最终归为一片死寂——他又在麻药的作用下昏过去了。
姜壹的冷漠和晏琤的卑微被周围的人看的一干二净。姜壹过一阵子,又觉得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跑去洗手间再次清理自己的手。等她出来时,早有两三个保镖面无表情的说道:“请姜小姐去病房照顾晏总。”
姜壹冷笑:“不怕他再被我捅一刀,尽管让我去照顾。”
保镖没有回应她,只是以挟持的姿势带着她往最上边那一层走——那一层都是独立病房,这家私人医院出了名的昂贵和为权贵服务,这些配套的设施也是极好的。
保镖们离她不近,却也不远。他们一路沉寂,只是像小山一样的身体始终挡着姜壹的路,姜壹只能被迫和他们走到最上面那一层。
晏寻洲远远的看了一眼姜壹,眼中毫无感情。
姜壹和他对视,同样的眼中毫无感情波动。
他们不愧是父子,连威胁人的方式也一模一样,“姜小姐,在晏琤好之前你必须贴身照顾他。”
他停顿片刻,而后继续说道:“晏琤有什么闪失,易安福利院、谢慈教授就会有什么闪失。”
晏寻洲作为规则制定人久远,这些事情对他来说稀疏平常。只是晏琤闹得如此狼狈,他不会让始作俑者好过。
他们在门口还没有停顿几秒,病房内的张特助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姜壹,又看了一眼晏寻洲,而后轻声说道:“方才晏总醒了……他说,是他自己用自杀威胁姜小姐,他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