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呗,拿完我就站门口喊路大勇家穷得吃不上饭了,老婆孩子回婆家偷菜吃,到时看看谁丢人!”
路大勇是路二叔本名,姚春芽记得路尧跟她说过,路二叔这人最要面子。
她继续道:“反正二婶要是不嫌丢人,尽管拿走呗。”
路二婶脚步一顿,吊着三角眼恶狠狠看向姚春芽,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姚春芽无辜地眨眨眼,“怎么,二婶耳朵不好用了?”
对付这样不讲理的泼妇,她就得比她更没下限,这是姚春芽上辈子接触各类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妈,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个小南方可虎了,干啥都不管不顾的,咱们犯不上跟她斗气啊。”
没想到她最怕的婆婆也斗不过姚春芽,赵翠凤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路二婶还偏不,她较上了劲儿。
一把甩开赵翠凤,用手指着姚春芽,骂道:“你个没教养的小南方,你敢出去胡说八道,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还没说你骗老太太钱花呢,你这衣裳,吃的,一看就不少花钱,起码没有四五十下不来,这钱哪来的?”
路二婶折回来,捞了把凳子翘起二郎腿,看这架势是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姚春芽双手环于胸前,静静看着路二婶,问道:“二婶的意思是,我拿奶奶的钱花了?”
路二婶又是一声不屑的笑,“那咋的,还能是你自己的钱啊,我怎么那么不信!”
说完她又去埋怨路奶奶,“妈,本来我都不想说,既然你的好孙媳妇非要闹这么大,你也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妈,你说你办这事儿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咋的,路尧是你孙子,路军就不是了?”
路二婶说话越来越不招人听,“我们翠凤儿进门时,你也没说给个红包啊?咋的,重孙子白生啦!”
路奶奶被气得眼前发黑,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老二家的,你说这话真没良心。”
“军子结婚的时候你们说要用钱,我老婆子想尽一切办法给你们掏出了二十块钱,你们有一句话没有?”
“小宝出生时,我是不是也给包了五块钱?怎么,这钱难道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做人不能这么贪心,给多少是多?”
路奶奶旧事重提,本来她都不想再说这些事儿了,偏偏路二婶太不像话。
路奶奶本想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眼下路尧和他二叔家不近乎,但以后她万一要走了,路尧好歹还有个直近的长辈。
现在看来,真是她想错了,这种亲戚还是少往来的好。
“是我糊涂,当初我病得起不来炕,你们坐视不管的时候,就应该断了这个关系!”
路二婶不爱听了,“老太太,你咋能这么说话呢!说得好像有病我们不给你治似的,那不是没钱吗?”
她撇了撇嘴,“再说了,路尧不是花钱给你治好了么,你从小把他养大,总不能白养吧,他花钱给你治病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姚春芽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路奶奶,“那按二婶这么说,奶奶还把二叔养大了呢,他咋不掏点医药费呢?”
“你们可真会盘算,路尧父亲刚牺牲那会儿,你们把他接到家里去了,等抚恤金花没了,就不要他了,一顿饱饭都不给吃。”
“你们好歹是他亲叔婶,不怕我公公泉下有知来找你们算账吗!”
姚春芽质问道:“而且他小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多关心他,怎么长大了倒来充长辈管这管那的,显着你们了!”
路二婶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等姚春芽说完好久才回过神,气得脸通红道:“你打哪来的敢掺和我们家的事!老路家的事儿轮不到你说嘴!”
“她是我媳妇,是我的家人,怎么不能说了?”路尧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大步流星走到了姚春芽身边。
“二婶,春芽是我的妻子,你没资格说她,况且我觉得她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他面无表情说道。
刚下班他就撞见姚春芽被指鼻子骂,实在是忍不了一点。
路二婶看看路尧,又看看姚春芽,觉得她并无胜算,哇呀一声哭了出来,“好哇好哇,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视线扫过屋内众人,一拍大腿,“好!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走,翠凤儿!”
她拉着赵翠凤,灰溜溜走出了路尧家。
路尧一直看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脸上的寒冰才融化,转身关心姚春芽,“她们没伤到你吧?”
姚春芽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路尧,我这下可能真把二叔一家得罪了。”
她刚才真的是气不过没忍住,过后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好像过于不留情面,也不知道会不会给路尧惹麻烦。
路尧见她没事,毫不在乎道:“得罪就得罪,这层窗户纸早晚都要捅破,大不了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路奶奶也赞同路尧的说法,“没错,大不了咱们不跟他来往了,他要是找来也不怕,正好把话说清楚。”
她是真的寒心了,要是这个时候还拎不清,她都对不起这么护着她的孙子孙媳。
……
晚上吃完饭,姚春芽拿出自己的钱,“昨天你只给我看了你的存折,我还没给你看我的。”
路尧按下她的手,“什么你的我的,咱家的都是你的,快把钱收起来吧。”
姚春芽淡淡一笑,“好吧,那我先保存,你要用的话就跟我说,这是我们共同的财产。”
她好像总是跟他算得这么清楚,路尧有些摸不透,有时候明明感觉两个人已经很亲密了,可又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