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下午的沟通不太愉快,吃过晚饭路尧就出了门,说是单位还有点活儿,一夜也没回来。
路尧接连几天都没住在家里,路大姑她们才意识到,小两口好像是闹了别扭。
“从那天成媛媛来过之后,他俩就不对劲。”路大姑窝在路奶奶房间,同她分析着原因。
路奶奶发愁,“那咋整,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是啊,哪有新婚夫妻一直分房睡的,分来分去该离心了,路大姑犯了难。
“要不趁这机会把他俩的喜酒办了吧?”路奶奶忽然出声。
“正好和院里的邻居们熟悉熟悉,也让那些未婚的女同志知道知道,咱们家路尧已经结婚了,看谁还心思不正!”
路大姑一听,拍手叫好,“不愧是我妈!我看这么办行,今晚把路尧喊回来,咱们定个日子。”
晚饭桌上,路大姑提起此事,“路尧啊,我今天和你奶商量了下,准备在院里摆几桌,咱们搬家那天邻居们没少帮忙。”
她看了眼姚春芽,“还有你跟春芽的喜酒也没办,趁这次一块办了吧。”
见路尧没吭声,路大姑继续道:“咱们定个日子,你再看看找个掌勺师傅,到时候多少钱,我和你奶出。”
“那怎么行。”姚春芽连忙开口,“我和路尧的酒席,本就该我们拿钱,怎么能让你和奶奶掏腰包,这绝对不行。”
姚春芽其实对这些形式没那么在意,反正两个人已经领证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合法夫妻。
不过也不好辜负了长辈的好意,她扭头看向路尧,“你说是吧?”
“春芽说得对,这钱该我们俩出,日子你们看看哪天,定好了告诉我。”路尧放下筷子,“我再去找下食堂赵师傅,看看他有没有空。”
毕竟都在一个院里,请师傅的红包给谁都是给,还不如内部消化。
“其实我和你奶奶今天也看了,后天就是个好日子,你还不轮班,就是时间有点紧,不过也不是也啥大事。”
路大姑见路尧二人都不抵触这事,她才继续往下说。
看来是早都打算好的,姚春芽表示不介意,路尧也没有二话。
于是此事敲定,他们各自着手开始筹备起来。
……
这天路大姑早早起来,将窗户上贴满喜字,又在客厅里挂上拉花,喜庆极了。
大院里摆上了四张大圆桌子,食堂的赵师傅脖子上挂着红色的毛巾,手里的大勺抡得那叫一个够劲儿。
院里的女同志们自发组织起来,有的去摆盘,有的在择菜,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姚春芽也起得早,但被常姐拦在屋子里梳妆打扮。
“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咱们得漂漂亮亮的。”常姐给姚春芽梳着头发,笑道。
双人床上,摆着一件红色翻领羊剪绒的外套,是路尧买来托常姐拿过来的。
姚春芽老老实实坐在桌前,看着镜中化了妆的自己,秾丽的容颜让她有些陌生甚至有些恍惚。
上辈子,她就被盖了个红色的头巾,匆匆忙忙送进陈家,就连结婚证都是陈建平验了她的清白身之后才去领的。
两世嫁过两次,完全不同的经历待遇让姚春芽感慨颇多。
这里虽没有盛大隆重的婚礼,可却是满满的喜庆温馨,而且对姚春芽来说这就足够了,上辈子心头缺掉的口,正在被慢慢填满。
像是算好了时间,她换好衣服刚坐一会儿,门外的鞭炮就噼里啪啦响起来。
常姐的声音激动,“来了来了,新郎官儿来了。”说罢,她拿了红色纱巾盖住了姚春芽的头。
姚春芽看不清纱巾外的情形,就听到常姐堵了一会儿门,闹了一会儿,才把路尧放进来。
盖头下,一束玫瑰捧花递到了她面前,“你愿意嫁给我吗,春芽。”
明明每天都在见面,也早早领了证,彼此已经很熟悉,可眼前这一幕,仍会让姚春芽心跳加速,路尧亦是。
好像有了这个仪式,他们夫妻名份才算落实。
姚春芽的手轻轻搭在路尧的手心,被带着走出了房门、院子……
她听到院子里有人吹口哨,有人叫好,有人起哄让他们亲一个。
听起来有很多人,紧接着她的盖头就被拿下来,还没能适应光线呢,就听到人群中惊艳的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赞美声络绎不绝,夸姚春芽好看的,说他俩般配的。
当然也有不好的声音,一些比较观念比较传统的嫂子和嫉妒心比较强的同龄人都在说姚春芽长得不正经,说路尧养不住她,说姚春芽早晚得跑。
好的坏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也分辨不出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
成媛媛坐在靠边的一桌,在别人大喜的日子,她穿了件大红的高领毛衣,妆容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新娘子呢。
本来是故意穿成这样气姚春芽,可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新人,她自己先被气得够呛。
桌下的手死死攥着衣服,盯着姚春芽的眼神都要冒出火来。
有几个和成媛媛要好的女同志也坐在这桌,纷纷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媛媛姐,这个南方女人也没你好看啊!”
“就是就是,路尧也不知道咋想的,放着媛媛姐这么好的姑娘不娶,非要娶个外地女人回来!”
“一看那女的就不是啥好东西,肯定是她勾引的路尧,要不路尧肯定会娶媛媛姐的!”
本就妒火中烧的成媛媛在这些话的加持下,直接冲昏了头。
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站起来,朝着正在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