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何必苦苦相逼?”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洛云娇一身华服一头精致首饰,款款而来。
“族长。”对族长福身行礼,洛云娇站定在洛云棠的对面。
“大伯何等疼我们这些小辈,每每回京,都会给我们带上礼物。”
“手足情深,若是知晓二房银钱短缺,大伯也会施以援手。”
“大姐姐怎么锱铢必较?”
说着说着,洛云娇明媚的容颜渐渐黯淡了下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一番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颠倒黑白偷换概念的诡辩,当真是让人开了眼。
迎春庄嬷嬷等人简直要被气笑了,只能感叹二房真是一窝的厚脸皮。
事到如今铁证如山,他们居然还想扭转局面,真是异想天开。
洛云棠面色如常,与前世的经历相比,这点场面算什么?
洛云棠冷静的双眸直射洛云娇,不急不缓地开口,“是啊,我为何偏对二房锱铢必较呢?二妹妹心里没点数?”
洛云娇心中一凛,没想到洛云棠竟认下了这个指认。
心思翻转,洛云娇蹙眉,为难地开口,“妹妹只知,一切都应以卫国公府为重,万不可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让国公府蒙羞。”
这样的措辞,简直是把洛云棠架在火上烤。
许多族人本就不服洛云棠一介女流掌权卫国公府。
又见她几次三番想把事情闹大,实在是不成体统。
众人神色各异,洛云棠岂会看不出来,勾唇一笑,问道:“那依妹妹之言,我该如何?”
洛云娇被洛云棠看得心里打鼓,只觉今日的她也太好说话了,全不复前几日的犀利。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云娇小心地应对着,“卫国公府兄友弟恭,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呵!”
一声轻笑击碎了洛云娇的痴心妄想。
“用几十万两银子与你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二妹妹,做什么美梦呢。”
“哪家的兄友弟恭会恶意侵占盗取兄嫂的财产?事后还想着让我息事宁人?”
“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卫国公府的子嗣,你们从哪学的强盗行为?”
明晃晃的奚落,让洛云娇涨红了脸,眼泪瞬间滑落脸颊。
洛云棠腰背挺直,神色凛然,凌厉的目光一扫众人,气势迫人的说道。
“你们若是觉得我做事太过,大可拿出几十万两替二房还了。”
“否则,就不要慷他人之慨让我来成全你们的成人之美。”
果然,听完这番话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不再参合到两房的纠纷中。
洛云娇气得双唇泛白,双目怨毒地直勾勾盯着洛云棠。
两房针锋相对争执不下,族长亦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尽量劝道:“让他们慢慢还就是了,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族长心善,可有人心黑。”洛云棠半步不让,唤道:“嬷嬷,拿出来给族长和诸位过目。”
“是!”庄嬷嬷就等着这一刻,亲自捧着各种账册和签字画押的证词走上前。
“请族长过目,这是三婶整理出的国公府的账册。”
“这是朱婆子等人签字画押的口供,以及二婶的亲笔书信。”
族长暗叹口气,拿起一本账册大致地翻阅了一遍,随后仔细地看起口供和书信。
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二房贪得比洛云棠之前所说的还要多。
触目惊心的数目,让族长再无颜为二房说话,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洛宗泽等人一眼。
洛宗泽暗叫不好,正要开口,偏偏洛云棠不给他机会。
“几日前,二叔当着大家的面,斩钉截铁地说三日内还清欠银。可我等了又等,又多给了几日期限,依旧不见二叔还钱,这事几位伯母可作证。”
“若非被逼无奈,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有理有据的说辞,加上几位族老夫人的作证,更加让人信服。
“这口供,只怕是严刑逼供下签字画押的吧。”洛宗泽眼中皆是戾气,恨不能手刃了朱婆子等人。
一群贪生怕死的东西,竟这么轻易地留下了把柄。
洛云棠哪里是多给了几日期限,她是在等季氏将账册整理好,才对自己发难。
好个狡猾的臭丫头,居然又弄出个口供,她从哪学来的心机手段?
洛云棠并不着急,淡定地开口,“那去请京兆府尹大人过府,亲自查验吧。”
洛宗泽冷笑一声,拿出以前的官威来,强势反驳,“你不必拿京兆府压人。有些伤,是查验不出来的。”
“二叔所言极是。人心亦是难测。”洛云棠讥讽道。
“宗泽,你看看。”族长并未当众宣读数目,只将一张清单递给了他。
洛宗泽接过一看,只觉气血上涌,凶残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刘氏。
这个贱妇,如此贪心,竟还背着他拿了这么多的东西。
如此累加起来的数额,竟然比洛云棠之前所说之数还要多出十几万两。
洛云棠一瞧他这表情,便知刘氏定是私下又贪了许多,否则岂会把洛宗泽气得当众给她难堪?
洛云棠摇头叹息,惋惜道:“二叔,我给过你机会,让你拿银子赎朱婆子等人,免得他们又吐出些什么,又要多费些银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
洛宗泽心里头骂道,脸色更加阴沉。
将单子扔到刘氏怀里,怒道:“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