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哪里料到还有这一出。
更有好奇心重的低声交流,揣测到底是谁贪了卫国公夫人的嫁妆。
贪就贪了吧,居然还被人家亲女儿闹到了太后面前,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众位夫人可算是吃到大瓜了,一个个一扫严寒出门的疲惫,精神抖擞地望着太后。
元太后被看得心里恼火,冷淡地问道:“你想哀家怎么帮你?后宫不可干政,哀家不便与朝臣过多接触。”
言下之意便是不肯帮忙了。
只是这个借口合情合理,太后乃天下女子表率,岂能率先破了祖宗规矩?
洛云棠慢慢直起身子,挺直背脊,认真回答,“太后所言极是。”
“只是,臣女知道现任刑部尚书是韩国公,亦是太后娘娘的亲弟。”
“还请太后通融一回,请元尚书为臣女查明此事。”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需要刑部尚书亲自出手?洛大小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不等太后开口,韩国公夫人已忍不住出声讥讽。
洛宣活着时,卫国公府始终凌驾于所有国公府之上,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国公府。
好不容易盼到洛宣死了,韩国公府凭借太后娘家这一身份,一跃成为众国公府之首。
她身为韩国公夫人,终于扬眉吐气成为所有内命妇之首。
偏偏这个时候卫国公府回京了,连洛云棠这个小丫头也敢踩在她的脸上,捐献的银两足足比她高了两万两。
这如何能让她咽下这口气?
“臣女明白了。”洛云棠眼眸微垂,气势泄了,似是十分失望。
“你明白就好。什么鸡零狗碎的事情,也敢拿来叨扰太后。”韩国公夫人得意扬扬地嘲讽着。
洛云棠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既然元尚书日理万机不能受理臣女的案子,那臣女只能去京兆府请求协助。”
“你以为你……”韩国公夫人见她不死心,还想出言讥讽。
“你住嘴!”却不想,太后骤然出声打断了她。
满含威严的低喝,惊得所有人纷纷低下了头。
韩国公夫人更是愣在当场,不敢再出声。
太后凌厉的目光射向洛云棠,心里懊恼不已。
自己身为靖王生母,怎会不知靖王的计划与谋算?
那柄承影剑,正是洛宗泽献给靖王的。
如今,洛云棠将此事捅到了她的面前,这丫头到底是何意?
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单纯地只想追回承影剑?
还未等自己弄清楚状况,钱氏这个蠢货就将人逼着要去京兆府报官。
京城两大铁面无私,一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秦纲,一为京兆府尹江祈年。
一旦到了江祈年的手上,很快就能查出是靖王收了承影剑。
丢人丢脸事小,若是被皇帝小题大做,才是得不偿失。
太后心头大怒,面沉如水,锐利的双目探究着跪在下方的小丫头。
洛宣那个老匹夫,当年不肯扶持靖王,如今他的亲孙女又跑出来作对。
洛氏一门,实在可恶!
当年洛宣位高权重,他们母子得罪不起。
洛云棠一个养在深闺的小丫头,她处置起来若还畏首畏尾,那真是贻笑大方了。
太后高高端坐在上方,冷目俯视着洛云棠,问罪,“为私事擅自动用朝廷资源,洛云棠,你可知罪?”
洛云棠抬头,目光坚定,掷地有声地回道:“知罪!但洛云棠,不悔!”
一句不悔,是对亡母的思念。
更是对太后处事不公的反抗!
莫说急得恨不能以身代之的季雅茹,就连秦夫人也跟着红了眼眶。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高贵如国公府嫡长女又如何?东西丢了竟不能寻回。
那双黑眸中透着的坚定不移,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让太后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洛宣,心头怒火更旺。
不顾吴嬷嬷的暗示,直接下旨:“好!你既认下了罪,那就去殿外领十杖。”
“太后!”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季雅茹和秦夫人一同起身,快步来到洛云棠身旁跪下,将她护在中间,急忙求情,“云棠思念亡母,罪不至罚。”
秦夫人也紧跟着开口,“敢问太后,洛小姐本就是苦主,报官有何不对?还请太后明示。”
其余夫人小姐亦是深觉此事处理得太过草率。
什么时候起,官家女眷丢失物件不能报官了?报官就是动用朝廷资源?
太后对于此事的处理,确实有失偏颇。
许多人眼底都含着浓浓的不解,只等太后解惑,“还请太后明示。”
被所有内命妇逼着做出解释,是太后始料未及的。
她只是想处置洛云棠,出一口憋了十几年的恶气。
大殿内,只剩烛火爆破的细小声响。
“太后,您喝口参汤提提神。近日您为了雪灾,时常夜不能寐,这样身子怎么受得住。”吴嬷嬷适时的出声提醒,瞬间缓解了君臣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已有夫人察言观色,注意到太后面色铁青,立马顺着吴嬷嬷递过来的台阶下来,“太后心系万民,劳心劳力,可凤体更要紧。是臣妾等鲁莽了。”
“罢了,都起来吧。”太后收起满身的怒气,略显疲惫的开口。
“谢太后。”众人重新落座,只留大殿中央跪着的三人。
元太后暗瞪着三人,一个左都御史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