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预料的是,余小曼并没有在宾馆的房间,李新年来到重症室的死后,只见她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
“饭局这么早就结束了?”余小曼见李新年走进来问道。
李新年说道:“也就是意思一下,我回宾馆没见你,猜想你肯定在医院,不过,你怎么没开车?”
“又不远,我是走路过来的。”余小曼说道。
“你见胖子了吗?”李新年在余小曼身边坐下来问道。
余小曼忧郁道:“市里面的外科专家下午就赶到了,胖子已经进手术室了,我是赶过来签字的。”
李新年一想到徐世军就要被锯掉一条腿,今后只能拄着拐棍走路,心里也不是滋味,如果再失去了男性的功能,就算保住了性命,恐怕人也会消沉下去。
“手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李新年劝慰道。
余小曼犹豫道:“刚才胖子他爸又打电话来了,我已经把情况都告诉他了,他母亲明天赶过来。”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既然迟早要面对这个结局,瞒也瞒不住,告诉他们也好。”
余小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医生说手术成功的话,胖子还要在县医院观察两天,然后再转往市人民医院。
你待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干脆明天就先回去吧,公司那边也不能没有人,这边有我和他妈照顾呢。”
李新年想想也只能这样了,犹豫道:“我把吴主任的手机号码留给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她帮忙,另外,胖子的治疗费你就别管了,我已经在医院押了十万块钱。”
余小曼摇摇头说道:“怎么能让你出钱呢,胖子有医保,只是不知道能报多少,等到结算完之后,我再把钱还给你。”
李新年摆摆手说道:“先别扯这些了,等胖子回去再说吧。”
如果余小曼知道徐世军这次出车祸有可能是受自己连累的话,不清楚她会怎么想。
两个多小时之后,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了。
“医生,怎么样?”余小曼站起身来问道。
王医生说道:“手术很成功,伤者的各项生命体征都正常,剩下来就是一个比较漫长的康复过程了。”
李新年觉得王医生的话听起来有点可笑,一个人被锯掉了一条腿,居然也算是成功,也只能说是成功地把胖子的一条腿卸掉了。
由于徐世军手术的时候被麻醉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眼看已经快半夜一点钟了,李新年只好和余小曼回到了宾馆。
也许是受徐世军手术的影响,两个人好像心情都不怎么好,自然也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何况半中间顾红又给李新年打来一个电话,询问徐世军的情况,李新年靠在床头和顾红说了十来分钟的话,等挂上电话,余小曼已经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了。
李新年心里舒了一口气,知道今晚不会再出现让他“胆战心惊”的情节了,于是赶紧关了灯睡下了。
第二天,李新年和余小曼吃过早饭之后来到县医院,徐世军已经醒过来了,王医生带着他们去了病房。
李新年也不知道是因为内疚,还是无法面对少了一条腿的徐世军,走进病房之前竟然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徐世军浑身缠满了绷带,鼻子里插着管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床头的一台仪器上的各种数字信息不停地跳动着。
虽然身上盖着被子,可也能看出左腿好像已经没了,并且起码是膝盖以上的截肢。
令人意外的是,徐世军看上去好像很平静,看见余小曼和李新年走进来,嘴巴翕动了几下,但没有说出话。
李新年确实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安慰的话,他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无力,甚至虚心假意。
余小曼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抓住了徐世军的一只手,哽咽了几下就哭了起来。
“哭啥,没办法。”徐世军有点含混不清地嘟囔道。
李新年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只是说不出话。
他虽然已经受到了戴山案子的牵连,可以前从来都没有恨过他。
但此刻,心里把戴山恨得要命,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戴山一手造成的,一想到那天晚上逃跑的肇事者,心里更是充满了怒火。
“胖子,我向你保证,要让那帮畜生付出代价。”李新年最后愤怒地说道,不过,随即意识到自己说的不过是一句空话,也只是一种发泄而已。
李新年离开马达县返回宁安市路过毛竹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雨后的毛竹园一片碧翠,漂浮在竹林间的淡淡雾气给这栋神秘的大宅子平添了几分仙气。
大门照例紧闭,不过角门却开着,李新年把车停在了外面,然后从角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只有那个见过几次的花匠。
前几次李新年都没怎么注意这个花匠,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花匠除了帮着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之外,还兼着看门人的职责,并且已经上了年纪。
可今天李新年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觉得这个花匠也没这么老,最多也就是五十来岁,并且身体强壮,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目光甚至有点凌厉。
花匠显然已经认识李新年了,所以,他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只顾忙着手里的活,只当没有看见似的。
李新年自顾走进了屋子里,上次见过的那个保姆正在打扫卫生间,看见李新年走进来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李先生来了,小姐正在给人看病呢,你到里面稍等一下,我给你沏杯茶。”
李新年走进了每次来的时候待过的那个小客厅,保姆给他端来了一杯茶,说道:“我进去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