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爱玲撒泼道:“混账话,怎么追捕逃犯追到我家里来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大过年的家里闯进一帮警察不是晦气吗?”
谭冰拦住了谭爱玲,淡淡地说道:“大姐,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你不要阻拦,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可是犯罪,咱们家里又没外人,让他们查好了,再说,又不是只查我们一家。”
不过,贺宽带着一群人好像也只是走走过场,几个警察楼上楼下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看样子倒不像是在抓逃犯,而是在例行安全检查似的,前后不到十分钟就走了。
妙兰还蒙在鼓里,警察走后,一脸不解地问道:“究竟是抓什么逃犯?什么人会跑来这种命偏僻的小村子?”
李新年含糊其辞道:“看这架势应该不是一般的逃犯,不然警察也不会在大年三十日次兴师动众。”
既然跟家里人没关系,大家议论了一番也就不在感兴趣了,一家人看电视的看电视,打麻将的打麻将。
只有谭冰似乎隐约觉得今天这事没这么简单,她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把李新年叫到了一个没人的房间,盯着他低声道:
“警察搜查穆澄园也就罢了,毕竟那里以前是韩寿的老窝,可为什么会跑来你大姨家,韩寿跟我们又没亲戚关系,刚才警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妙兰,可见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李新年掩饰道:“妈,管他这么多干什么,反正跟我们没什么瓜葛。”
“没瓜葛?”谭冰一脸狐疑地瞪着李新年质问道:“怎么会这么巧?你中午刚见过韩寿,他晚上就逃跑了,警察肯定怀疑你在中间搞什么鬼,要不然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李新年一脸无辜道:“今天去见戴山和韩寿并不是我的主意,实际上是姚鹏派人在县城把我堵住了,可以说是强迫我去见的。
说实话,我就是神仙也不可能仓促之中安排韩寿逃跑吧,现在看来完全只是个巧合,也许韩寿早就盯上今天这个特殊日子了,起码大年三十看守的警察比较松懈。”
谭冰呆呆楞了一会儿,嘟囔道:“这老东西年纪比你爸还要大,没想到还有这个能耐,居然能够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李新年犹豫道:“肯定是姚鹏的关押地点存在缺陷,正好被韩寿利用了。”
谭冰迟疑道:“他这么一跑岂不是坐实了万振良的死跟他有关?”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还用说吗?万振良死在穆澄园肯定跟蒋建民和韩寿有关系,只是年代太久了,警察找不到证据罢了。”
谭冰楞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对了,前两天姚鹏去找过红红,还给她看了一张照片,说是你爸留下的一个面具,刚才给我也看过了。”
李新年急忙道:“你认识这个人吗?好像叫肖军,姚鹏说我爸就是用这个假身份从国外偷偷回来的。”
谭冰迟疑道:“又不是真人照片,一个假人能看出什么?”
李新年盯着丈母娘注视了一会儿,低声道:“妈,难道你没看出那是个面具?”
谭冰点点头,说道:“我估摸着是你爸当初从毛竹园弄到的面具,这一次正好被他用上了。”
李新年缓缓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只是偶然利用这个面具,据姚鹏说我爸手里有这张面具的各种证件,也就说我爸并不只是使用了一个化名,而是合法的假名。”
谭冰怔怔楞了一会儿,嘟囔道:“老东西名堂还真不少啊。”
李新年犹豫道:“警方认为爸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谋杀的,也就说那天晚上的杀手是冲着他来的,只不过被我偶然碰到了。”
谭冰呆呆楞了一会儿,疑惑道:“那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难道你爸有什么仇人?”
李新年反问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会不会跟万振良骗贷案有关?”
谭冰缓缓摇摇头,说道:“我也想不出什么人要杀他,如果是因为万振良骗贷案的话,那也应该去杀戴山,怎么会杀你爸呢,他知道的肯定没有戴山多。”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会儿,小声道:“妈,我今天离开戴山的时候曾经问过他一件事。”
“什么事?”谭冰疑惑道。
“我问他那个冒充万振良的男人是谁?你猜他怎么说?”李新年盯着谭冰说道。
谭冰楞了一下,问道:“他怎么说?”
李新年盯着谭冰低声道:“他让我回来问问你。”
谭冰胀红了脸,随即骂道:“这混蛋又开始搅浑水了,他这话是啥意思?难道不把我扯进去他就不甘心?”
李新年摇摇头说道:“戴山倒不可能有这个坏心眼,否则早就说出去了,不过,他的意思很明确,你知道那个冒充万振良的人。”
谭冰瞪着李新年愤愤道:“你放屁,难道你也相信他这种鬼话?”
李新年谨慎道:“可你见过万振良,不仅见过早期的万振良,也见过后来的万振良,并且还一直都跟他有业务来往。”
谭冰好一阵没出声,最后像是自言自语道:“不错,我是见过万振良,但那是在万振良来宁安市半年多之后了。
现在看来,也许那个时候万振良已经被人控制了,你爸领到家里的这个万振良已经被人冒充了,不用说,这是毛竹园的人策划一个阴谋。”
李新年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低声道:“妈,你知不知道?红红给你看的那个面具可不是用普通材料制作的,而是一个真正的人皮面具。”
谭冰脸色微微一变,震惊道:“人皮面具?”
李新年进一步刺激道:“你做梦也猜不到这个面具的人皮是从谁身上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