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觉得有些奇怪,但立刻按照吩咐喊来了霍煊,匆匆忙忙去找人把裴一可的早膳准备好了,半个时辰后,临出门的一瞬,就看到宣以铖匆匆忙忙奔向了裴府。
“西街那边又出命案了,死相与班主一样,也是先杀后虐杀,死者是昨天在西街陋一巷卖菜的老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昨天没有来得及回去,所以就在都城这边过夜了。”宣以铖看到裴一可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急急忙忙把今早发生的命案和裴一可说了。
“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霍煊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这么短时间又有人死了,这是要把这件事情明天可以更为顺利地闹到赏菊宴上吗?短短几天在都城天子脚下,连续发生两场命案,何况最近因为班主的死,都城这边已经在戒严了,凶手明知在查怎么可能故意干,除非是有意嫁祸,所以有人在引导他们去怀疑之前的案件也是有人在有意嫁祸?还是单纯想提供一个线索?拿人命来嫁祸,拿人命来做线索吗?
“在案发现场,发现了锦绣布庄的布料。”宣以铖道,他昨天晚上才开始调查锦绣布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怎么会恰巧今天就出来了一个这么恰到好处的线索让他往下追查呢?
裴一可不言,死的老者自小双亲亡故,父亲还是战死在沙场之上,可惜没有拿到应有的抚恤金,母亲一人守寡抚养他只可惜滑落山崖亡故,时年5岁。
故自小在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又因年少时被野狗抢食伤了左手,只能终生左手使不上力。青年时为了攒娶妻的银子,在村中买下一分薄田入深山寻找草药,却不幸彻底伤了左脚。幸好还有几分运气竟是摘到了灵芝,可惜还不等将之换为银子就被村里的混子抢夺了去,幸得村长协调才好不容易拿回了卖掉灵芝后的一半银两,总算是买了一分薄田但再无娶妻希望。
而又幸得村中寡妇赏识,终是娶了一房媳妇儿,还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只是好景不长寡妇突发恶疾,他陪着去镇里检查时,女儿被村里混混给糟蹋了,好说歹说求着女儿活下来,但未曾想到怀孕了,最终难产而亡,留下一子后撒手人寰,而寡妇也不治身亡,自此老者一夜白头。
虽说是老者,其实不过四十余岁,家中尚有五岁幼童,村里人怜他不易帮忙看管,而他只是为了多赚两枚铜板,才会放弃在相邻镇上售卖,而是扛着多走两个时辰路程到都城售卖。
这些事若是去村子里打听,没人不知道的,这也是裴一可曾经关注过的一人,她原本想看活的如此艰难的一个人,他究竟能坚持多久,还能坚持到什么地步,只是可惜了,她终究是看不到此人的结局了,不对,她也是看到了此人的结局,就是不知道,这被人杀害了,究竟是替他解脱还是什么?
裴一可早上得知消息后只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所以她才会想出门,总归她知道自己不高兴了,大抵就是文章里所谓的怜悯之心在作祟了。
“现在那边哪些人过去了?”霍煊问道。
“一大早就有人到京兆府那边报案,现在京兆府、大理寺、刑部包括负责东街这边巡逻的金吾卫,全部赶过去封锁现场调查了。若不是因为前期班主案件现在被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哪会有这么多人关注,九皇子殿下那边都被下了要求一定要把案件查出来。”宣以铖说来也有些烦躁,虽然是他找的那帮纨绔兄弟宣传了他和宋蕤之间的一个打赌,但是他总觉得这件事发酵的有些太快了,纵是那边纨绔子弟再支持他赢了宋蕤,为他们掰回一次颜面,按理这件事也不会传播如此之快。
“如此之快,这是各部门背后有人在操控,又或者是谁给下了死命令吧!”霍煊也在后悔,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去传宣以铖的那个赌约了,现如今宋蕤那边的进度其实和他们基本同步,不知道杀害卖菜老翁的人究竟是何居心了,若不是他们把这事闹大是不是他就不用死?又或者若是他们能早点发现周磊的不对劲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他就不用死?
裴一可不想纠结什么,她想去见一见那个卖菜老翁,纵使是遗体,若是再不去,怕是她永远不知道长相如何了。
“莫答,去驾车,我们去一趟陋一巷,现在立刻出发。”裴一可插嘴道,“你俩可以先行一步骑马过去,有什么事情在路上讨论,骑裴府的马,路上不会有人拦截。”
都城是禁止民众在大街上骑马,但是对于少部分人是没有这个规定了,裴府就在其中,所以骑着带有裴府标识的马就不会被阻拦,可以一路畅通。
霍煊和宣以铖对视一眼,有些奇怪,但是没多加犹豫,就跟着莫问去后院牵马了,裴一可眼神示意了莫问和他们一同出发,倒不是裴一可自己不想一起,但是她确实不会骑马,倒是得让裴轶青安排一块马场让她去学习一下了,不然后面万一又需要骑马了怎么办?马车纵使再快,也比不得骑马的速度。
陋一巷几乎是都城最穷的地方了,已经无限靠近了西边的城墙,裴一可几乎要跨过小半个都城才能赶到,纵是让莫答加快速度,也花了半炷香(30分钟)的时辰。
“郡君。”阮筱辰看到裴一可出现,急忙朝她行了一礼,她没有职位,这次连九皇子都没法带她进去验尸,尸体已经直接被大理寺的人在检查了,这次的命案已经和对待像官员被刺杀一样重视了,金吾卫那边也已经把锦绣布庄那边全面管控起来了,这件事已经不是她能接触的了。
“莫问他们呢?还有九皇子殿下过来了吗?”裴一可没有在外面看到莫问等人,只看了阮筱辰一人在门口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