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晚饭出来,魏光禹想了一想,到底去寻了梅延峰。
梅延峰也不多说,喊小二的拿过纸笔,随手便写出一副方子,交到他手上。
魏光禹接过看也没看上一眼,便吩咐萧寒:“速去拿药。”
萧寒绷着脸,道了声“是”后,便接过往外去。
他走到一楼大堂时,却是顿住,招来了一名店伙计,将手中的方子与一粒碎银子一并递到他手中:“速去拿药。”
那名伙计见钱眼开,银子揣兜里便撒开了腿儿往外跑。路过柜台,掌柜的也没拦阻他,自是回头还要予他些好处的。
那伙计一走,萧寒便吩咐店小二送了壶茶来,自顾自的坐在位上边吃边等。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伙计提着数包药跑回来。
萧寒接过来提着,扔了一包在桌上,道:“速去熬药,熬好了便送到楼上来。”
那伙计自是一连的点头,想着一会子兴许还能再得赏银,对方出手又阔气,定又是足足的一锭银子,便点头哈腰的答应下来。与掌柜的交代一声,便跑去熬药了。
殷姝听到敲门声时,心里还惊了一下,之后隐约又生出点喜意来,只当这是怀璧哥哥来了……
可一开门儿见竟是个其貌不扬的伙计时,到口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又见他盯着自个瞧个不停,心中便是一阵恶心厌恶,皱了皱眉问道:“何事?”
那伙计忙吞了吞口水,将手中摆着药碗的托盘呈到她面前:“小姐,这是您同行的人叫小的送来的。”
殷姝这才把眼风往下扫,见竟是碗热气腾腾的药汁儿,心中沉甸甸的一块大石才慢慢放下来。她有些意外,但又觉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怀璧哥哥再是如何生气,对她还是无法真正狠下心肠。
殷姝接过托盘,本想转身便合上房门,顿了一下,又想到上路之前怕还要麻烦此人一两回,便压住心中的厌恶,道:“稍等一会儿。”
那伙计自是笑着点头,一双鼠目紧随着她的身子走,把那窈窕曼妙的曲线来来回回的打量。
觉察到他不规矩的目光,殷姝心中恼火,连忙搁下药,掏了两粒碎银子便走回门边,语气不善:“拿了就走。”
那伙计后知后觉自个唐突了,面上手心不停冒汗,接了银子便一溜烟儿跑下了楼。
殷姝“砰”的一声用力甩上房门。
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去怀璧哥哥跟前告状,想着怀璧哥哥这会子正在气头上,便只能当作是让狗咬了。
她阴着脸,转身去喂袖云喝药。
……
魏光禹与梅延峰略说了一阵话后,便起身准备回房,不料走出房门没行个两步,便让窦修截住:“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魏光禹皱眉,本是打算不理会,只行出两步后,他又顿住,折身随他去了。
到了门边,窦修自是隐退下去。
魏光禹叩了叩门,窦阿槐便前来开门,对着他屈膝福了一礼。
魏光禹没理会她,兀自朝里走去。
“你来了。”慵懒的声音传过来,魏光禹循声望去,就见对方身着寝衣,正坐在镜前卸妆拆髻。没过一会儿,窦阿槐走了过去,接替了她手上的活儿。
这是他头一回见她衣衫不整,魏光禹皱了皱眉,立刻撇过眼。
姬容自镜中瞧他,见此难免嗤笑一声:“都老夫老妻了,你竟还如此面薄,该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她也不知自个这是怎地了,现今总爱在言语上讽刺他、讥诮他,甚至是调戏他……
姬容抚了抚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眼风一转,甚为疑惑。只是每每见他被自己逼的恼羞成怒时,她又觉十分舒心畅快,原因是何也就不再想去琢磨。
魏光禹厌恶极了她这种混淆黑白的言语,冷着脸道:“老夫老妻?你这是在说笑?我可碰都没碰过你,夫妻之实都没有,何谈老夫老妻?”
姬容的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也仅是一瞬,她很快平复过来,盯着镜中自己秾艳的脸庞,声冷如冰锥:“那是因我从未想过勉强于你,若不然……”她冷笑,“你很该为此感到庆幸。”
魏光禹黑着脸,她这话虽难听至极,但却也是实情。
二人成婚七载,期间她从未提过一回,他甚至连她的寝宫都没跨进过一步。于此事上头,他倒是难得欣赏她一回,认为她的清高孤傲并非伪装假扮,而是自骨子里头渗透出来。
魏光禹不愿在此事上耗费口舌,他皱眉问道:“到底是有何事?”
姬容亦不想再在自己伤口上撒盐,因此她话锋一转,说道:“咱们一路人多,目标极大,入店歇脚又是要开好些间房,一回两回便罢了,长久下去总是不妥,怕会引人怀疑。洵儿派给你的事既是声张不得,我便在此奉劝你一句,好好想一想,一行人该安个什么身份才最为妥当,令人相信不疑。”
魏光禹正为此事犯愁,见她主动提起,便当她有主意,当下道:“有话直说。”
姬容轻哼一声,自个抬手拔下发间金簪,不紧不慢的道来:“这还不容易,你我二人是正正经经的夫妻,剩下的几个女子包括阿槐在内皆充作我跟前的大丫头,至于梅延峰二人与窦修,原来怎样,之后还是怎样,你看如何?”
魏光禹光闻见“大丫头”三字便已面显不豫,待她说完,自是直接拒绝:“不可。”
闻言,姬容眼皮子都懒得抬起一下,漫不经心的道:“随你。”
魏光禹哼了一声,自她房中出来。
回到自己房中,搂着小女人歇下。
翌日,一早醒来,也不知是怎么地,魏光禹忽地决定就依姬容所言,将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