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善道:“可有证据?”
萧南成从衣襟处取出一封信件,交给旁边的状师,状师接过交到了金齐善手中。
岑玉棠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面上不显,紧紧盯着金齐善。
金齐善接过信封,看到信封上的印篆,脸色骤然一变。
是左相府的专属印篆,他撕开信封展信,落款是左相府江图鹤,又见内容,寥寥数笔都是与萧世子关系清清白白以及他自小已定下婚约,造谣之人实属用心险恶之类的话,明显此信是专门写给他看的。
金齐善面色复杂看向萧南成:“你这信从何处而来。”
“左相府的信件,自然就是从左相府那来的呗。”萧南成漫不经心回道。
金齐善看了又看那印篆,想到这桩案子和左相府扯上了关系,想必也不能随意乱判了。
可他又想起季林川前几日求了他,还有府里那盒没有捂热的金条,犹豫不决。
最终他闭了闭眼道:“仅此信件,不能判断岑玉棠构成诽谤罪,昨日详至我案前的还有几起恶意凶杀案件,此等小事就先休庭退堂吧。”
休庭!如此证据,还不能直接判吗?
萧南成从前遇事,向来都是各色官员上赶着替他解决,何时遇到过如此情况?
“草民不明白,请大人说清楚一点。”
“息讼止争,日后再说。”
一拒二拖三感化,不过区区民事诉讼,料也得罪不了江家,金齐善理了理自己的袍子,没再看萧南成一眼,下了公椅自行离开了。
岑玉棠见金齐善走了才慢慢站起身,如此息讼之术,将案件拖个两三月,八成以上的诉讼当事人会被耗空耐心自行撤销诉讼,古代并不少见。
那盒金子没白送,她一边想着一边大步离开。
“你等一下,”萧南成追上。
岑玉棠停住了脚,却没有回头。
萧南成咬紧牙关道:“咱们走着瞧。”
岑玉棠觉得自己有病,应该直接扬长而去才对,还走着瞧,切,小学生。
*
萧南成这回回府的时候,三安没有巴巴上前了。
因为他可以八分,不,是十分肯定萧南成会赢不了官司。
果然,萧南成那副焉巴巴的样子应证了他的想法。
“世子,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三安果断选择不谈伤心事。
“不想吃。”萧南成托着头绝望道:“三安,我完蛋了,我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岑玉棠被我告了,要是我真输了官司,那别人不就以为岑玉棠没有造谣,我和江图鹤的事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世子,”三安安慰道:“其实……现在京城里的富贵人家,谁没几桩风流逸事呢,不打紧的”
好像自从岑玉棠出现,这京都的王孙贵族,好像就没几个清白人家……
“可是谁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断袖”萧南成更加伤心:“背上这个传言,我还怎么娶媳妇。”
三安抿了抿嘴,沉默了。
“不行,我一定得赢这场官司”萧南成桃花眼一眯:“你去给我查查这个岑玉棠的全部信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晚间,三安打探消息回来了,见萧南成还坐在原处,似是一直在等他。
他也顾不得喘口气忙道:“岑玉棠,家住洒金街,有一病入膏肓的母亲还有一龆龀之年的幼弟,幼年父亲担任国子监祭酒,生活还算宽裕,后父亲病逝家道中落,靠她一人在酒楼说书养家。对了,她幼年有定下一门亲事,是当时国子监在读的文生,叫林有昭,是今年的探花郎。”
“有亲事……”萧南成突然心生一计:“你去安排下人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准备搬家。”
三安:“世子你说啥?”
*
次日黄昏,岑玉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洒金街,为了弥补前几日没赚到的钱,她今日在台上从早讲到晚,从礼部侍郎家的公子讲到大理寺卿家的公子,直讲到喉咙冒烟。
不过昨天的官司没白打,今日永欢楼人声鼎沸,生意好得不得了,照这样下去,她该攒够换大房子的钱了。
“你听说了吗?那间凶宅昨晚被人买了。”
“何止啊,今日就搬进来了。”
岑玉棠路过刘大妈家,听到议论声不禁驻足。
那间凶宅就离她家不过两米小路,听说在她穿越来前是住了一家三口,儿子磕了药出现幻觉,把父母当成仇敌生生砍死,最后清醒自缢身亡。
她家大门正对其二楼窗阁,听说儿子就是自缢于那二楼窗前,她有时下班晚,独自回家,总感觉那二楼的窗户在嘎吱嘎吱的,似有人在里面推来推去,定睛一看,却是风吹。
“那凶宅三年都未卖出去,怎生得如今有人肯买了?”岑玉棠好奇问。
刘大妈看到岑玉棠,笑得合不拢嘴:“小岑,刚忙完吧,吃饭了吗?”
“还没呢,赶回家吃。”岑玉棠又问:“那凶宅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