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收到哥们的来信。
早朝时,郦黎坐在龙椅上,心不在焉地想着。
下方的全自动朝议对他来说,就跟耳旁风没啥两样,郦黎满心满脑挂念着的,都是霍琮那边的状况。
虽然他上次在信里写,叫霍琮专心治理瘟疫,如果太忙的话,可以先缓一缓,不用着急他这边的事情,他暂时应付得来。
但是这一缓就缓半个多月,连封信也不写,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
郦黎愤愤地想,霍将军英明神武,一表人才,不仅手下有精兵良将,还善于治理民生,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现在想想,这么久没寄信,怕不是已经被一群姑娘投怀送抱,恩公恩公的叫着,把深宫里心心念念盼着他的好兄弟忘了个一干二净吧?
重色轻友!不可饶恕!!!
郦黎越想越生气,恨恨一拍龙椅扶手。
下面的说话声霎时安静了。
几秒钟后,一名大臣试探性地问道:“陛下可是觉得,骤然提拔那霍县尉任职彭城郡太守,有何不妥之处?”
郦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谁?谁任职太守?”
“沛县县尉,霍琮。”严弥竟然主动接过了话茬,“今岁徐州瘟疫泛滥,霍琮得天人献药,建医坊、广蓄粮米、药品,拯救徐州郡国六十二县两百余万庶黎,当地百姓无不称功诵德。”
“臣认为,凭借此人能力,足以封偏将军,兼领彭城郡太守一职。”
郦黎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很好,没错,就是这样。
他哥们就是这么厉害,再多夸点。
“哦,是吗?”他故意道,“可霍琮只是区区一县尉,再怎么说,这提拔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严弥反而耐心为霍琮说起好话来:“陛下有所不知,徐州疫情期间,霍琮上官病故,其职本就由其代领,之后的赈灾抚民等事也均由他一手操办。事后统计,沛县灾后向朝廷所交赋税反而更胜往年,当地民众也并无怨怼,相反还积极缴税。”
“由此可见,以霍琮的本事,只叫他当个县尉,着实是屈才了。”
为了多捞油水,严弥恨不得把全天下的溢美之词都往霍琮身上套。
而且不是郦黎的错觉,他确实对这个年轻人颇有好感。
不仅是因为霍琮善于治理百姓,天下好官多了去了,也不差霍琮一个;最主要的是,这个年轻人不像那些清流腐儒,满嘴仁义道德,顽固不知变通。
他既有眼力见,又懂得为官之道,知道该如何孝敬上官。
就在前不久,霍琮在当地发动民夫开垦山林时,在地里挖到了一块巨大的天外陨石,据说足足有一人高,夜晚表面还会泛起荧光,在黑暗中犹如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饶是严弥家中奇珍异宝无数,听说后都心动了。
但还不等他打探清楚,霍琮就主动把这块石头送到了相国府上。
李道长告诉他,这种会在夜晚发出荧光的石头,可都是凝聚了天地之灵气的灵石,是仙人洞府才用得上的宝贝!
严弥闻言大喜,立刻命人把这些石料切割拼接,做成了自己卧室内的地砖。
自此之后,每天晚上,他都沐浴着灵石逸散出的先天灵气,再服下一颗丹药,坐在蒲团上打坐修炼几个时辰。
人间富贵权势已不入他眼,严弥现在追求的,是与天同寿,立地飞升!
而霍琮为他立下如此大功,他和李道长两人,都是他成仙路上的最大助力,严弥对他自然是十万分满意。
如此人才,怎么能不提拔一波?
于是严弥继续在朝堂上慷慨陈词道:“霍琮今年才三十有二,的确当得上青年才俊四字,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现今霍琮拯救徐州万民,如何当不得一郡之太守?”
郦黎心想,你要是知道霍琮的真实年龄才二十出头,估计能吓死。
但不得不说,严弥这番话让他听得十分舒坦。
“既然相国如此说了,看来这霍琮确实能力不凡,才能出众,堪称一句天纵之才也不为过。”
严弥欣然点头:“正是。”
这对各怀鬼胎的皇帝和权相在提拔霍琮这件事上,竟难得达成了一致。
郦黎还非要亲手在圣旨上敲下御玺印章,以示恩宠——当然,在严弥看来,这只是皇帝给他面子的表现。
“陛下恩隆深重,想必霍琮接到圣旨后,定会感激涕零。”他笑道。
郦黎递给安竹圣旨的动作一顿,咬牙笑道:“是啊。”
既然我写信给他他不回,那朕干脆就写封圣旨过去!
看他到底回不回!
散朝之后,郦黎赌气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瞪着面前写了满纸的字迹,心里的委屈像是沸腾的泡泡一样,咕咚咕咚争先恐后地全冒了出来。
到底忙成什么样,能让霍琮连给自己写信都忘了?
自己可是从来没忘过!每次都写厚厚一沓!
“陛下,霍大人的信到了!”
安竹拿着信,清了清嗓子,高兴地在书房外禀报。
每次霍大人寄信来,陛下都会很高兴,连带着他也喜欢上了这件差事,一有时间就去书堂前转转,看看有没有挂上绿色的灯笼。
但这一次,郦黎却并没有立刻叫他进来。
相反,还大声道:“扔了!朕才不看!”
安竹很是诧异:“可,可这是霍大人的信啊,陛下真的要扔了吗?”
“扔了!”
“那,那扔哪里?”
“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