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醒了,希望你能来见他一面,他有要事相告。
郦黎深深蹙起眉头。
“那他现在在哪儿?”
安竹清清嗓子,禀报道:“陛下,指挥使在听说您醒来的消息后,就自己进了诏狱。”
郦黎忽然感觉有些食不下咽。
"陛下!"
天色尚未亮起,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穆玄熟悉的喊声从外面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澎湃怒意:“臣穆玄求见!”郦黎怔了怔,下意识望向霍琮。
霍琮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最好别告诉其他人自己来这的事情。
他起身环顾一圈,没发现有能藏人的柱子屏风,干脆又重新上了龙榻,把床幔一拉,合衣躺在了床上。这样从外面观察,只能隐隐看到床上有个人在睡觉。
郦黎:“...
行吧。
他也差不多吃了个七成饱,刚昏迷几天,吃太撑也不太好,就让安竹把碗筷都撤下了,喊穆玄进来。“陛下!”穆玄刚一进殿,就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臣恳请您,严惩季指挥使!”
郦黎让安竹给他赐座,但穆玄却推而不受,只是道
“陛下遇刺,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不想着早日抓到真凶,却趁机徇私枉法,大搞连坐,还不分青红皂白,把老臣在军中几位下属以谋逆罪名全都斩了!简直是丧心病狂至极!!郦黎的心情也很沉重。
季默这次犯的事太大了,在没搞清楚具体情况前,就连他也不好说对方是否无辜。
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出言袒护,而是问道:“现在前朝情况如何了?”
穆玄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陛下您可知道,如今朝堂只剩下了半数朝臣?京城近七成权贵,家家户户挂灵幡,现在街头巷尾,连三岁小儿都在唱‘走了严老虎,来了季蛟龙’,那晚锦衣卫的刀都砍出了豁口,死在他手上的官员之多,甚至连严弥都要自愧不如!”“没人阻止他吗?”
“怎么阻止?”穆玄冷笑,“他有陛下您的金牌在手,禁军一开始任由他调动,谁知道,最后这厮居然把刀口对准了禁军兄弟们!亏得老夫的兄弟们,还曾经在老夫面前夸他是个忠义汉子!呸!”“只一晚上,一千两百多人未审先杀,等天亮后老夫才知晓,但早已经晚了!”
郦黎沉默许久,说:“指挥使已经自行前往诏狱候审了,穆将军,无论他罪过几何,至少朕可以担保,他绝不是下一个严弥。穆玄一愣,显然没想到季默居然会这么做。
“怕不是听闻陛下醒来的消息,才畏罪自首吧,”但对于季默以谋逆罪杀他手下校尉之事,穆玄仍耿耿于怀,“臣手下那几名校尉,都是深受先帝隆恩的,严弥在时,都没能收买得了他们,严弥死了,他们反倒成乱臣贼子了?可笑至极!”郦黎见他情绪激动,生怕这老人家也给他来个高血压,赶忙安抚了两句,又承诺自己这次一定会秉公处理,这才让穆玄勉强消了气。“陛下,”临走前,他的视线扫过床幔后的人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诫道,“您本就受了惊吓,又是大病初愈,就算.....幸嫔妃,也最好等身体完全恢复,不然恐伤及根本。”郦黎:....
郦黎:.....知道了。
说话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穆玄对他叮嘱完,还不罢休。
他面对郦黎尚且和颜悦色,但扭头冲着那幔帐中的“嫔妃”,语气可就没那么好了:“还有这位娘娘,您也该体谅陛下劳苦才是!若是把陛下累出了个好歹,您能担当得起这个麦任吗?”沉默,沉默是此时的寝殿。
安竹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手指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
"娘娘为何不说话?”
大概是发觉了穆玄这人性格颇轴,没办法,霍琮也只得开口了。
他掐着嗓子咳嗽两声,闷声道:
“臣妾明白了。”
穆玄这才满意点头,转身告辞。
只是他也在心里嘀咕-
一陛下这位嫔妃,怎么听着声音如此低沉?倒像个男人似的。
等穆玄走后,郦黎忍无可忍地一拉床幔:“起来!看你想的馊主意!”
霍琮倒是十分淡定地坐起身,“没被发现就行。”
郦黎拿他没办法,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又为季默的事情发起愁来。
穆玄尚且如此,等接下来早朝,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狂风骤雨。
就和霍琮说的一样,季默已经将自己置于一种岌岌可危的境地了,他若不死,不足以平众怒。
“把沈江和陆舫叫来,跟朕一起去诏狱。”最终他下定决心,还是要亲自去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朕要当面问他。”诏狱大门前。
收到命令的沈江匆匆赶来,他一向很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哪怕是扮演平民小厮时,郦黎也从未见过他形容狼狈的模样。可当沈江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憔悴得却像是刚通宵三天三夜,一张清秀面孔都泛着青黑。
“陛下,”他猛地跪在郦黎面前,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臣恳请您,对指挥使网开一面!’
郦黎:“起来吧,朕正要去见他呢。”
但沈江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臣虽不知指挥使究竟为何要如此激进行事,但臣了解指挥使的秉性,至始至终,他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绝无趁陛下昏睡期间,犯上作乱之意!”“朕知道,”郦黎有些烦躁,
“所以连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你就不知道拦他一下吗!”
“臣拦了,但指挥使那天告诉我,如果臣敢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