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把邵钱给我喊来!还有,叫他把进贡玉米的商人也一起带过来,顺便去一趟御膳房,告诉他们,要是有剩下的玉米,千万别动!千万千万!”
“哎!”
一听到陛下唤他的字,安竹立马眉开眼笑,浑身上下都是劲儿,答应了一声就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幸好有你,”郦黎坐回原位,松了一口气,“换做我一个人在这儿,估计压根儿想不到这一茬,这么珍贵的玉米,就全被我煲成汤傻乎乎喝进肚子了。”
“现在也来得及,”霍琮说,“玉米播种时间一般在谷雨,今年还算风调雨顺,各地粮食长得都不错,暂时不需要担心出现饥荒。”
“秋收啊……”
郦黎望着远处的树林,虽然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旺盛景致,但隐约能看见几片泛黄的叶片在风中摇曳。
兴许等一场雨过后,便会叶落归根了吧。
“但是秋天,也是匈奴南下的时节,”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不自觉地严肃了几分,“冬天到春季,是草原上牲畜繁衍生息的时节,除非白灾严重,匈奴一般不会在此时南下,秋天是最适合打秋风的时节,边境绝不能出问题。”
两人吃完了晚饭,溜达去御书房看地图。
霍琮点燃蜡烛,指着边境一处说道:“英侠现在在朔方,任绥边将军,虽然他已经把周边大部分边军都收拾了一遍,但这毕竟只是个杂牌将军的称号,不足以服众。”
郦黎:“这个简单,我会找个机会给他升职的。”
“其他少民那边,暂时不需要太担心,边境的话,一个匈奴,一个西北王昆世,”霍琮把视线转向西北,“这里距离中央太远了,以如今的通讯技术,光是来回一趟就要十几日,若是生变,朝廷很难及时反应。”
“你觉得,乌斯说的那个人,是昆世吗?”
霍琮:“我不确定,但从直觉来讲,我觉得不是。”
“西北王,是个性格直率且火爆的男人,”回想着探子传递来的消息,霍琮沉思道,“对付这样的军.阀,不如就简单直率一些,好酒好肉招待着,多送些金银财宝拉拢,同时,慢慢削弱他手上的兵权。”
“怎么削?”
“让藩兵进京,禁军去藩地。”霍琮说道,“这么做危险性很高,得提前做好详尽的规划,如何设置藩兵待遇,如何补贴离京的禁军,最重要的是,得在这样的动态平衡里,始终保证朝廷对天下兵权的优势。”
郦黎喃喃道:“听起来很难实现。”
“如果只有皇帝一人,确实很难。”
霍琮偏头看着他,烛光跃动在郦黎细腻如玉质般的侧脸上,青年轻抿着唇,低垂的细密睫羽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眉眼透出些许沉思的意味,仿若一块神采内敛的美玉。
“但是,”霍琮放低了声音,专注地凝视着他,“别忘了,你背后还有三十万徐州军。”
和我。
郦黎抬头望向他,感觉到自己的小拇指被轻轻触碰了一下,下一秒,滚烫干燥的大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霍琮的手缓慢地与他在桌案上十指相扣,窗外夜色叆叆,室内烛花噼啪作响,郦黎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任由霍琮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上。
“只一个徐州,”他睁开眼睛,微微退后了半步,“恐怕不够吧?”
“还有兖州。”霍琮的嗓音低哑。
“那也不够。”
“陛下竟如此贪心吗?”
“你看,你都叫我陛下了,”郦黎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拇指压在霍琮干燥的唇上轻轻摩挲着,“若不坐拥天下,怎么能算得上是陛下呢?爱卿来京城这么些天,朕都好吃好喝招待着,晚上还陪睡,如此尽心竭力,爱卿总得有点儿表示吧?”
霍琮:“……单纯睡觉也算陪睡?”
郦黎理直气壮道:“怎么不算?”
在霍琮眼里,此时的郦黎就与神话中勾魂摄魄的妖精没什么两样,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我在无理取闹”的气息。
可惜他这会儿身上也没带任何东西,只能压下心底那股邪火,咬牙说道:“臣接下来打算先攻豫州,以豫州为跳板,统一北方,接着为陛下南下一统全国。”
现在很多地方都不听中央调令,藩王属地还能养兵,所以皇帝的地位,就比春秋战国时的周天子好上些许。
虽然京城被郦黎大力整顿了一番,但地方这边,即使当地豪族名义上尊崇皇帝,土地兼并等问题也根深蒂固。
所以,唯有靠霍琮带兵彻底推翻当地门阀士族,才能重建秩序。
郦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原来爱卿是打算改朝换代了,那朕的确做得还不够。”
他用力把霍琮推到自己平时坐着的座位上,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从旁边的匣子里取出一柄自制的手术刀——当然是消过毒的,一脚踩在霍琮的两腿之间,一手持刀,顺着霍琮的喉结,自上而下虚虚划过。
霍琮被迫仰起头,被冰凉刀背划过的位置,立刻泛起了细密的战栗。虽然他处于被压制的下风状态,但盯着郦黎的眼神却亮得惊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像是一头随时会暴起的野兽。
他隐忍地抓住了椅子两边的扶手,手臂上凸起道道蜿蜒粗.大的青筋。
“你——”
“嘘,别说话!”
郦黎也有点儿紧张,他的手明明稳到可以操控最紧密的脑科手术,却一不小心,用刀划开了霍琮的衣袍,在对方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眼神一滞,刚想愧疚道歉,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抓住了。
霍琮撑起上半身,看着郦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