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云溪主动松开路逸笙的手,红着眼睛走到他的面前。
她牵强地笑了笑,缓缓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楚曦,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能够取代她在心里的位置,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把我当成她。”
路逸笙冷静地撇开视线,轻叹一口气,“云溪,你没有必要这样的,你不是她,你也不可能是她。”
看他如此决绝的态度,云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哽咽着说道:“逸笙,我从大学那时候开始起就喜欢你,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你的感情也没有改变过,你为什么就不能看我一眼呢?”
大约是因为那张与楚曦相似的脸,路逸笙心底竟生出些微的不忍。
可他到底还是清醒的,即使如此却还是严辞拒绝道:“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感情,所以你喜欢的人不管是我抑或是任何一个其他人都跟我没有关系。”
这话让云溪受了刺激,她忽然冲向茶几旁将桌上的玻璃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随即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抵在自己的手腕上。
云溪红着眼看向路逸笙,“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只是想留在你
身边而已,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幅模样令路逸笙头疼不已,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心悸。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孤身一人在的楚曦,她当时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心情是不是也同样如此绝望?是不是埋怨自己为什么没能陪在她的身边?
路逸笙无法让那样的事情在眼前再度重演,即使他清楚眼前这人并非楚曦。
两人僵持许久,路逸笙退了一步找出手机拨通了纪然的电话,“把城西那套公寓收拾出来,然后来昨晚的酒吧接个人。”
电话那头的纪然一头雾水,但得了命令还是很快便赶了过来。
路逸笙打完电话就要转身离开,云溪却在这时候跟了上去,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你要走了吗?”
她挂满了泪痕的脸让路逸笙无法再说出重话,只道:“我已经找人来接你了,到时候你先去那套房子里住着,我之后会联系你。”
云溪向来深谙须得进退得当的道理,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这时候路逸笙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家里照顾孩子的保姆打来的电话,看见来电显示的
路逸笙眉心一皱,一边接下电话一边往外走去。
“是我,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妇人声音显得有些慌张,“路先生,念念今早忽然就发起了高烧,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医院,医生说最好让监护人尽快赶过来。”
这话让路逸笙险些失了方寸,一出电梯便驾车往医院疾驰而去。
一路上闯了不少的红灯,总算把半小时的路程压缩到了二十分钟,路逸笙到的时候医生已经给念念诊断过,刚打过针的孩子脸上还挂着泪痕,这时候已经在保姆的怀里睡了过去。
医生正在给保姆交待注意事项,转头一看满身酒气的路逸笙顿时皱了眉,语气也不由差了几分。
“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这么不负责任,孩子烧得那么厉害,要是再晚点送来估计就有生命危险。你这个当爹的倒好,在外头喝了一晚上的酒。”
作为儿科医生,平日里见过不少不负责任的父母,自然忍不住要说教几句。
路逸笙自知理亏,一时也没有出声反驳,“医生,孩子现在什么情况?”
医生见他态度不错,叹了口气道:“已经打过针了,到时候你们去取药,
回去之后按照上面说明按时给孩子喂药,要不了两天就能好。”
大概还是觉得路逸笙看着不靠谱,医生没忍住又补充了一句,“孩子免疫力差,就算多受点累也要时刻注意状况。”
从诊疗室出来,心里愧疚不已的路逸笙想要抱抱孩子。
兴许是因为他身上还没散去的浓重酒味,他甫一接近,原本熟睡中的孩子却忽然哭了起来。
保姆这手伸也不是放也不是,而就在这时脚步声远远从走廊那头传来,她抬头看去,俨然是一副看到了救星的样子。
闻讯赶来的路母看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心里顿时像是被人给揪住似的疼得厉害,
她赶忙从保姆手里接过自己的宝贝孙子,剜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路逸笙,好容易将孩子给哄睡了,路母将他送回到保姆手里。
“你先抱着孩子去车里等着。”
等人一走,路母的脸色变得更冷了,她看向浑身酒气满脸颓然的路逸笙,“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照顾孩子,你以为你现在这幅样子对得起谁?对得起为了留下孩子丢了命的楚曦,还是对得起你刚一出生就没了妈的孩子?”
路逸笙自知有
错,垂下头没有说话。
看着他这幅样子,路母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这个儿子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怎么让自己操心过,她更是没有想到,如今都已为人父,自己却逼不得已要对他摆出这幅说教的姿态。
“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她犹豫一瞬,才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要是你连念念都没办法好好照顾,将来……你要怎么去见楚曦?”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路逸笙的心上,他像是骤然从梦中醒过来一样。意识格外清醒,那只是种被强行从梦境中剥离的痛感却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这些时日以来,他的时间要么花在公司应酬,要么就是各种酒吧、会所,他疯了样的想要从与楚曦相似的人身上聊以慰藉。
却险些忘了,念念才是最需要他的人。
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