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过去了十几年,但是叶澜清对高中发生的事记得特别清晰,后来她才发觉因为她记得每一件事都和他有关。
高一班主任是一位30多岁的男老师,教物理,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
那一天,对于班主任的开场白,叶澜清听得百无聊赖。随手翻着桌子上刚刚发的课本,无意间抬头,看到她左前排的宁浩然,他也在埋头写着什么,这家伙肯定不会是在学习,可能是正给那个刚刚看上的女生写情书吧。不过和他那个同桌的男生听得倒是很认真,坐得笔直,抬着头,时而拿着笔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半个钟头过去,三藏般的班主任终于把学校的规章制度、注意事项念叨完,叶澜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里老师让学生们按照座次顺序到讲台上做自我介绍。第一个上去的是一个个子矮矮的女生,大概是太紧张了,站在讲台上满脸通红,说话结结巴巴:“大家好,我……我……”下面的学生忍不住窃笑,大概这孩子紧张得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宁浩然上去的时候,这家伙还真有范儿,朝学生们微微一笑,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最后一排,“大家好,我叫宁浩然,宁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宁,浩然是孟子所云‘我善养吾浩然之气’的浩然,我父母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做一个正直的人……”
听到这里,叶澜清扑哧一下乐了,这家伙,如果不知道以前他的人模狗样,还真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了。
等宁浩然回座位的时候,瞪了她一眼,作为老同学,叶澜清不好意思地朝他吐了吐舌头,做求饶状。却看到那个家伙一抬手扔给她一张小纸球,小气鬼。叶澜清嘟囔了一句,把小纸球弹到了地上。
接着是宁浩然的同桌——张戈,张戈高高瘦瘦,他的面庞清瘦,眼睛不大,但目光锐利,整个人并不是很帅气,但显得很沉稳。
又几个人上去,接着是叶澜清,她走上去,望着讲台下和自己同样稚嫩的脸庞,清脆地介绍道:“大家好,我叫叶澜清,叶是绿叶的叶,澜是波澜的澜,清是冷清的清。”只是简简单单的这么一句话。
等叶澜清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她的同桌,一个叫张江君的男生,一个长得五大三粗、但说话轻声轻语喜欢咧着嘴笑的男生,将手里的一张纸条递给她小声说:“这纸条是刚刚那个扔纸球的男生给你的。”
这家伙会给她写什么呢?会骂她一顿?叶澜清疑惑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几个遒劲的正楷:“解放阁那里新开了一个旱冰场,周末咱们去滑旱冰吧。”
这是什么节奏?叶澜清抬头看他,却正好碰上他询问的眼神,并偷偷摆了一个ok的手势。
叶澜清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当然,叶澜清后来还是去解放阁滑了旱冰,不是因为宁浩然,而是因为顾安然的竭力邀请。
叶澜清本来不想去,想在家陪陪妈妈,可是她拗不过顾安然,便跟了去。
她并不是一个很外向能玩得开的人,对滑旱冰也没有什么兴趣,再加上来了大姨妈。”便倚着栏杆兴看他们滑。
她正看得出神,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喂,怎么不滑,不会吗?我教你!”
叶澜清一回头,竟然是宁浩然,这家伙穿了一身运动短衣短裤,脸上大汗淋漓。
“我刚刚在那边打球,看着背影像你,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是你啊!”说着他递过来一根大头娃娃的雪糕。
天知道,宁浩然为了能约到她,去求爷爷告奶奶,让好哥们张戈做顾安然的临时男友。
“我不吃,谢谢!”叶澜清推辞。
“没事,我没咬过,舔都没舔。真的,骗你是小狗!”他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真的不能吃。”叶澜清对于这份热情有点不胜其烦。
“那就是看不起我。”宁浩然仍是笑嘻嘻的模样。
这人怎么这么烦人呢?叶澜清摸着自己的手指:“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你怎么这么啰嗦。”
宁浩然愣了一下,以前他假装做不出题来的时候,她也没显出不耐烦的模样,就是因为她的耐心,自己才对她上了心,没想到她生起气来也非常可爱。
他几口把雪糕吃上,拍拍手说:“我们滑冰吧。”
“我不会。”叶澜清轻轻回了一句,“我看看就行了。”
“我带着你,摔不到。”宁浩然看了看场上的顾安然,“你看,你朋友滑的多好,你滑起来肯定比她好看。”
叶澜清摇摇头:“我看看就好了。”
“没事,这不是剧烈运动,要不你把我运动服绑腰上!”宁浩然认真地解释着。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呐!叶澜清的脸忽的红了,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就在她无比尴尬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
分手后的好长时间里,叶澜清都做了一个这样的梦梦,偌大的滑冰场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滑冰,滑的非常快非常快,甚至停不下来,在自己快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拽住自己的。
叶澜清看看自己的手,她原以为那只手会拉着她走好远好远,一直到生命的尽头的,可是……
“砰砰砰”外面有砰砰砰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请进!”她看向门口,应该是外婆吧,昨晚没见到她,早晨要和她说一会子体己话吧。
可是,敲门声还在继续,叶澜清这才想起,昨晚为了防止萧惜城半夜偷袭,把门锁上了。
“等一等。”她双手捋了捋长发,摇摇晃晃地去开门。没想到面前出现的不是外婆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