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七趾高气扬道:
“就是,别给脸不要脸,王妃还等着换嫁衣呢,你最好识相快一点!”
孟月越听越气,萧衍欺负她也就算了,一对新入府的主仆居然也要欺负她,以往皇后的威严瞬间起来了。
她忍不住怒怼:“没错为什么要认错!王妃的嫁衣分明不是我弄脏的……明明有人推了我!”
“至于是谁,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扶摇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什么我,这哪来的奴婢,为何毫无尊卑,还有没有规矩了?!”
华嬷嬷立马应声道歉,随即扇自己一掌:“王妃恕罪,都怪老奴没调教好,老奴该死。”
她随即气哄哄地冲到孟月跟前,扭住她胳膊上的肉便是使劲一拧:
“你个贱奴我什么我!再敢不分尊卑,小心老奴把你毒哑!”
“王爷可是吩咐过,务必要好好管教你的。”
华嬷嬷凑到孟月耳边小声嘀咕:
“老奴劝你还是识相点,你应该也瞧见了,王爷待这位王妃是极好的,满心满眼都是宠溺,得罪了她,你以后没好果子吃。”
“这位王妃看着是个不好相与的,你最好痛痛快快向她服个软、赔个不是,否则你以后在王府的日子更不好过,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孟月敛敛眉,默默叹了口气。
麓七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站着:
“公主,她既然迟迟不肯道歉,那您今日必须惩治了这个贱婢。不然让别人以为您是个好欺负的,定会因此看轻了咱们西凉,所以正好借这个机会小小立个威?
扶摇舌齿微露、脸上洋洋得意:
“嗯,也好,那本公主便勉为其难,略微小惩大戒下。”
她摘下发髻上的钗子,隔着孟月的面纱,飞快朝她嘴唇扎去……
人狠话不多。
孟月痛得嗯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圆润饱满的唇瓣转眼间渗出殷红的血滴。
华嬷嬷没想到这位主儿如此彪悍,顿时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惊呼:
“王妃……王妃不可……大喜之日见血,在大胤是很忌讳的事,会不吉利的……”
麓七顿时恼火:“什么不吉利,你咒谁呢?!”
扶摇微微瞪华嬷嬷一眼,随即怒道:“哼,我西凉可没这么多破忌讳,见血又怎样,寓意红红火火不好吗?!”
“本王妃还要着急换装,可没闲工夫和她在这磨叽,本妃要速战速决,你不得阻拦。”
华嬷嬷见劝说不过,只能陪笑道:“啊是是是,是老奴多嘴了,掌嘴呵呵。”
扶摇冲着孟月勾唇讥笑道:“我们西凉的女子各个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怎么样要不要再试试本妃其他的本事?”
“金钗穿耳怎么样?”
孟月被她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后退,感觉双腿都是软绵绵的,连站稳都成了问题。
她低声哀求道:“王妃不要……奴婢知错了……”
扶摇跋扈道:“哟,终于知错了,不觉得晚了些吗?哎呀,扎耳朵没意思,要不让本妃瞧瞧你的脸美不美,帮你用钗子在白净的小脸蛋上作幅画如何?”
“来嘛……本妃好久没画画了……”
扶摇步步紧逼着上前,伸手便想去掀孟月脸上的纱巾,眼看就要触到了。
“住手!”
这声紧张沙哑、甚至几乎破嗓的厉喝将众人纷纷震住,扶摇顿了顿身子,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萧衍冷着一张脸,他浑身阴云笼罩,怒火在胸中使劲翻腾,看着像一座快要炸开的冰山。
扶摇略略心虚,生怕王爷会责备她。
萧衍的目光死死盯在孟月身上,她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唇边的鲜血将面纱染红了一片,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萧衍攥紧拳头,他面无表情地望向扶摇,眼底情绪翻腾,渐渐冒出一股杀气。
扶摇心惊。
麓七见状忙慌张道:“王爷……公主不是……这个奴婢做了错事不肯认错,而且不分尊卑忤逆……”
萧衍摆手,低吼道:“闭嘴。”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扶摇走去,她满脸慌张,瞬间露出惨色,不由地倒退几步。
空气窒息得要命,让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正当扶摇以为自己马上要被训斥时,萧衍抹去了方才凛冽的神色,突然朝她轻轻一笑,语气轻柔道:
“王妃,为何还不去换嫁衣?贵客们都等着,不要让他们等急了。”
他随即转身,对着可怜的孟月大声呵斥:“大胆贱婢,胆敢忤逆惹怒王妃,你该当何罪?!”
所有人都懵了。
麓七暗戳戳朝扶摇使了个眼色,扶摇满脸得意,再也不是方才那副狼狈样子。
扶摇唇角上扬,心里想着王爷果然看中她。
区区一个贱婢,她想打便打、想杀便杀,王爷当然会向着她。
哎呀,这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为何方才一时紧张竟没想清楚,差点以为王爷生她气了。
孟月眼眶里噙满泪水,没一会儿便全都不争气地流下来,她失望地瞪着萧衍,眼神里全是怨念。
她和萧衍四目相对,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里迸发出无数火苗。
他怎么能这样,大婚当日就要如此羞辱她,而且还帮着新妇欺负她。
以前那个宠爱她、不忍心她受一点欺负的萧衍,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