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傍晚时分,李洪天和申敏儿还是没有音讯,丁全和颜左守在王府大门东张西望。两名妙龄女子款款而来,走到近前,将一封书信交给丁全便转身离开了。丁全将书信交给林秀芝。林秀芝打开一看,是李洪天写的。她细细看完,对丁全、颜左道:“世子和敏儿已见过玉清王和肖公子了,玉清王见世子有痴症,将他留下医治,明日便可回府。”丁全道:“世子和小姐会不会有危险?”林秀芝道:“玉清王心高气 傲,不会行苟且之事。信是世子的笔迹,无妨。”颜左道:“临仙阁周围布满禁卫军的高手,玉清王只带着区区数人,还是女流,应该不会有事。”吃过晚饭,丁全带着两名侍卫去了临仙阁,颜左则留下守护王府。
临仙阁内,庄末躺在榻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大荣三朝史料。突然一个白影出现在面前,倒背着双手恬静悠然的看着他。来人正是肖宵。庄末目不斜视,继续看着卷轴。肖宵沉声道:“庄末,清久在哪?”庄末冷冰冰的,道:“你这样问,本王会不高兴的,他在哪关本王何事?”肖宵道:“不是你,我会找不到他?”庄末‘啪’一声合上卷轴,双目寒光,道:“是不是离开本王太久,忘了自己的本份?”他从榻上坐起来,道:“一个小滑头,也值得本王出手?你们俩相亲相爱的,我会把他抓过来给自己添堵?本王只是刚好路过,去宫里欣赏欣赏半神被凡人折磨的凄美容颜。不错,真是不错!哈,我险些让那根翎羽穿过程王的身子,顺便带上大荣皇帝的脑袋。”
肖宵叹了一声,道:“无心之过,不必介怀。”庄末‘哼’了一声,笑道:“我们伟大的半神!如果本王不出现,你打算如何处理宫里那位?”肖宵并不答他,却道:“杜尚茶楼、申家和国史院的三把火是谁放的?”庄末道:“你说呢?”肖宵道:“我早该想到的。”顿了顿,又道:“劫持敏儿、血洗湘王府的小人儿是谁在背后操控?秦华娘的记忆是谁抹去的?”庄末跳下玉榻,倒背着双手,在房子里走了几圈,轻飘飘的道:“你看,本王该护的护了,该除的除了,给你找的这些乐子,你玩的可还开心?”肖宵沉了脸,正色道:“是你将杜尚茶楼的财宝运到咸宁皇帝的墓地?是你掳走了英王,将他困在国主的棺椁?”庄末‘哈’了一声,道:“还有这些?”肖宵盯着他的脸,寸步不让,道:“你玩的是不是有点大了?”庄末垂眉低笑,一张脸变得无比柔和,如月华般温暖,轻声道:“你逗逗公主我逗逗大荣李氏,怎么看,咱俩都是一样的呀!”肖宵白了他一眼,难得清冷的口气,道:“不一样。”
庄末得了个没意思,脸上立马挂上了一层霜,自嘲道:“平阳风月好,软红恋清尘,寂寂一孤坟,谁是旧主人?”肖宵无语,叹了一声,道:“王爷,人说久病成医,为何你旧病不去新病又来?莫不是裘马轻狂,忘了自己的身份?”庄末道:“那是,本王不知来处也无去处,不过一遗珠弃璧。于父母爹娘是,于你也是!”二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肖宵调转头,冷冷的道:“清久在哪,放了他,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庄末道:“你进来多久了,没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更需要你关心的人?”
肖宵一怔,眼前突然闪过李洪天的影子。他闭上眼,倏地又睁开,对庄末道:“为何把世子拉进来?”庄末道:“因为不知好歹呀!你说,如果本王不出现,你打算如何处理宫里那位?”肖宵道:“我想的和你想的不一样吗?”庄末沉声道:“不一样。本王是何人,会因为一群不知好歹的人刀剑穿身?员外家的公子,啊不,是丫头家的公子,话说回来你和公主倒是挺有缘分,你在干什么,用你的宽容大度衬托别人的卑鄙?还没感动别人,先把李洪天的心震碎了。”肖宵道:“世子没那么脆弱,你我都不用小看他。”庄末嘻笑道:“与其脆弱,本王倒觉得他现在这副模样挺好,不如就这样下去好了,傻子命长。大不了本王再送他几个美妾,申敏儿那样的,你看如何?”
肖宵盯着他,问:“世子是谁?”庄末白了他一眼,揶揄道:“都被做成活死人了,还心疼别人?”肖宵道:“他不是别人 。”庄末叹了一声,转身回到榻上,歪着身子、悻悻的道:“他不是,我是啰!”闻言,肖宵口气软了下来,道:“有人面南背北坐拥四海,锦袍加身傲睨万物,生杀予夺不过是一念之间,却不知四海是王爷起岁月为王爷创,芸芸众生于王爷而言,不过是沙鸥泡影之流,王爷要做什么,才真真是举手投足之间、嬉笑怒骂之时。可即便如此,在我心里,你、世子、清久,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庄末‘哈’了一声,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见状,肖宵道:“清久聒噪,可他梦里都惦记着你。不知……你是不是惦记着我们?”说完,转身离开了。
次日午后,肖宵、李洪天、敏儿、清久走出临仙阁。敏儿边走边向客栈张望,清久打趣道:“舍不得?实话告诉你,有多快走多快,小心他反悔。”敏儿嗫嚅道:“有话没说明白,干嘛赶咱们?”肖宵道:“他一时半会走不了,会再见的。”敏儿颔首。李洪天看着肖宵若有所思。四人走出数丈远,迎面撞上丁全。丁全冲众人施礼,道:“世子,你们可出来了,属下急坏了。”清久道:“急什么,跟我在一起能有什么事?”丁全道:“清久公子,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呢?”清久道:“遭遇了个劲敌,斗了几日。”李洪天道:“回府再说。”丁全命人抬过两顶轿子,李洪天、肖宵坐在一处,清久和敏儿坐了另外一顶。
回到王府,林秀芝见四人一起回来,自是喜不自胜,尤其是李洪天一如从前,肖宵一扫殿中凄惨,清久则一如继往的活泼灵动,只有敏儿精神恍惚,似有心事。林秀芝叫来长史于恒,办了一个接风宴,紫雀殿一时热闹非常。晚间,肖宵、清久依旧和李洪天一处就寝,林秀芝则带着申敏儿回了同知学院的房子。
床榻之上,申敏儿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腕处的印记。林秀芝摸着她的头,低声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