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笑眯眯的对庄末道:“天热了,外面风光正好,不如我们绕道北上经丽山再过涂门,去趟平阳城,然后从南边北上回来,你看可好?”
庄末还未答话,清久道:“爹爹,这一趟下来怕是先要把园子变卖了,我那几大车东西也要折变折变,你果真被湘王带坏了,可说什么好。”庄末道:“平阳城一年四季各有各的景致,老爷想去我和庄末说,他必定会打点好一切。”闻言,清久逗他道:“哥哥,我看庄末在家时特别赖皮,国主待他就像待儿子似的,溜溜一个小纨绔。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爹爹去了,他能照顾好?”庄末看着他,道:“无妨,庄末有大巫师和春淘君两个左膀右臂,你在平阳城时由大巫师带你,老爷去了由春淘君服侍,只会更殷勤十分。”
清久撇撇嘴,道:“一枝花巴高望上的,爹爹若是个王公贵戚也就罢了,一介草民要他伺候?嘿嘿!”庄末道:“春大人是出了名的有眼色,跟随庄末数十年,忠心护主,遇到调皮捣蛋戏弄他主子的是一番作派,反之又是另一番作派。现在想来,跟你倒有几分像。”清久一下蹿起来,把员外唬了一跳。庄末笑道:“遇到对手了?”清久白了他一眼,道:“跟我比,造化了他!再不济,我也是他主子那个级别的,便是他,也得看小爷我高不高兴呢!”肖员外看着两人,闷闷的道:“清久,你怎么跟公子说话呢?”清久浑身一激灵,忙捂了嘴,仔细回想刚才的话。员外站起身,围着他转了两圈,边转边打量着,唬的清久小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庄末站在一边忍俊不禁,走过去扶着员外的手臂道:“老爷,他如今大了,又去平阳城走了几年,话虽狂些,倒也像个管家的少主人的作派。老爷别骂他,由他自己摸索去。 ”员外看着庄末道:“你就没变,他却越来越不让我省心,刚回来就弄出几件大事。我的话,你好好给我管教他,不许跟朝里的人来往,更不许跟人耍强斗狠。”
“爹爹!”清久拉着长音道:“儿子的心青天白日,一时矜孤恤寡一时又抑强扶弱,便是进了几次宫,不是因为皇帝和太子需要帮手便是爹爹被人哄骗进去儿子跟着陪伴服侍,哪次是我主动招惹了他们不成?儿子虽然有些功夫在身,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说什么耍强斗狠,不过他们无能没占了儿子的便宜去罢了。爹爹不说你家‘功勋之后’的好名头带累了我,反倒怪我没管教。爹爹不信,将我在祖谱里除了名,看我不把大荣李氏折腾个天翻地覆,到时候爹爹才知道我有没有管教。”说着,抱着双臂扬着头看着天空的大日头。
肖员外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庄末笑着对员外道:“老爷,你看他一张小嘴,可顶千军万马。我想着陛下放你回来,未必是心甘情愿,说不准哪天想起来,又要找个别的由头说肖家的不是。现下咱们还真离不了他。不如先绑了,剃了头发换身素净的衣服扔到后山打扫庭院,让他好好静静心。”员外颔首,道:“这个主意好。”清久横眉立目,倒背着小手围着庄末转了两圈,轻飘飘的抛出一句:“哟,说管就管起来了,倒真有个管家公子的模样!”
庄末不理,冲着他两指一弹便将他定在原地,然后对安景、安平道:“找个师傅把他头发剃了,带到后山清修。”二人嗫嚅着,对视一眼,又看看肖员外。员外摆摆手,道:“听公子的。”二人便走上前来拉清久。清久呲牙咧嘴,费了半天力气终于说了句:“哥哥,清久错了,饶我一次,饶我一次吧!”庄末道:“认错了?”清久道:“错了,错了,哥哥饶命。”庄末看向员外,道:“老爷,不然先放他一马,三日内不许他说话,他若破了,再扔到后山处罚,老爷看如何?”员外笑道:“他聒噪惯了,不说话怕比杀了他还难,如此更好。”庄末挥手解了清久的穴道,道:“公子可听到了?从今儿起,禁言三日。”清久白了他一眼,道:“禁言就禁言,看闹事的来了,哥哥一个口贵的公子,爹爹一个闷嘴的葫芦,谁给肖家做主!”肖员外道:“你不要给我招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