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爷爷
诸伏亚纪子不得不承认,降谷零这双眼睛还是怪招人心软的,暖意融融,看着某人的时候眼里就全是她,像超级阳光温柔的服务生安室透的笑容,又比那时候多了几分真实。
其实他这话不是表白,再怎么也不至于在这此种情景下表白。她能理解他的想法。降谷零终于想开了。不再执着于保护她。也不再将她推去到千里之外,将她排斥在他的生活之外。但那又怎样呢?该经历的痛苦已经经历过了,该有的裂痕也已然存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的余光扫向了他的伤口。缝合得很整齐,为了手术方便,他的上衣其实是被脱掉了的。现在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比警校时候更强壮了,也添了许多她不曾知晓缘由的狰狞伤痕。她将视线聚焦到他左臂的一道疤,手指从上面轻轻拂过。降谷零感觉到复杂的触感,太轻了,像羽毛一样,但她的指腹上又有薄茧,带来微微的痒意,于是一时间他身体紧绷。
“这么多年了,还在呀。”
小时候一起爬树。诸伏亚纪子从树上掉下来,降谷零护着她,于是被地面尖锐的石子划伤。
她的神色有怅惘有怀念,降谷零难得准确听懂出她的意思。触景生情,怀念过去但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伤疤存在便难以消除。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有些心里话是否该说。“此地不宜久留。"这点疼痛尚且可以忍受,他起身穿好衣服,收拾掉现场的痕迹。
诸伏亚纪子将花名册紧紧裹在风衣外套里,“还是送回去吧。"他们夤夜将名册塞到了村长家里,联系了公安的同伴负责监视,动物园的人已经被他们绑了一波给组织,如果再来正好成为瓮中之鳖。小村庄的深夜很寂静,唯一的旅馆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前台的大姐更是直接去她的值班小屋睡着,降谷零不得不按下门铃。好在她的态度还算好,对两人上下打量一番,“标准房?”金发青年还在迟疑,诸伏亚纪子直接果断干脆道:“对。”“好的,证件还给您。佐藤小姐,安室先生。”降谷零觉得今天出乎意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虽说在这种状况下住在一起是最安全最便捷的选择。但他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无所谓,进门之后根本没有理他,刷完牙把外套和鞋子脱掉,直接钻进被窝里。降谷零还在直愣愣地站着。
亚纪子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了脸,非常自然:“需要帮忙吗?”“啊,"降谷零回过神,“不用不用。”
他很快收拾完关了灯,黑暗中他的声音很轻:“你……不介意吗?”“你今天话还挺多。"她语气平稳,带着一点朦胧的困意,显得没有平时那么冷,后一句话声音更轻,“又不是没这么住过。”一些不合时宜的回忆和画面强硬地闯进脑海。二十岁的夏天温暖又燥热,翠绿的树叶在窗外随风晃动,将璀璨的光影投进房间。蝉鸣阵阵,午后的时光被衬得愈加宁静,于是屋内的一些声响也就愈发明显。房间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青梅竹马就是这点不好,思路太过趋同。只需一点就会想到相同的事情。诸伏亚纪子有些懊恼,她并不是这个意思。从小到大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出口想到的就是那个场景。两个曾经无话不谈话题不断的人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无话可说。这是一种很艰难的磨合感,想靠近却发现奔向对方的路上布满了刺和荆棘;有一些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在复苏,但跃出时又在表面的厚厚冰层上撞得生疼;试图改变自己,可是对方已经不需要了。
“晚安,“亚纪子先终止对话,不过又加上一句,“别压到伤口。”于是降谷零偷偷睁开眼睛,漾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次日清晨,诸伏亚纪子被邮件提示音吵醒,迷迷糊糊摸到手机,看到消息立刻清醒。
【人我带走了一一苏格兰】
扭头一看,降谷零已经把早饭摆在了她的床头柜上。他状态比昨天好多了,看上去像是满血复活。
诸伏亚纪子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几秒钟:“你能有点身为伤员的自觉吗?”谁知他笑眼弯弯:“医生医术高明,我现在非常不错。”亚纪子拿他没办法,将手机怼到他面前说正事:“我们暂时安全了。”这就意味着那几个人不安全了,被苏格兰带回组织不死也得褪层皮。降谷零切换回工作状态,他的眼眸中酝酿着风暴:“也许需要再冒次险。”大
“你居然敢冒险回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降谷爷爷拿拐杖猛猛砸在上。他是老了,不是老糊涂了。如果是任务结束平安归来,怎么也不能够大半夜的把他从床上叫醒。
哦,所以现在的生气还加着点起床气。
没错,降谷零黑了方圆三公里的路口监控,在凌晨十二点准时刷新在了降谷家的卧室。
确认身份之后,爷爷嘴上不饶人,说了孙子好多句。降谷零就笑眯眯等着他消气,边暗中观察许久未见的亲人。“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来问您。”
听闻此言,那种富有压迫感的气势重新回到了降谷爷爷身上,他微微仰视着自己家的孩子,眼睛仍然清明,“我知道你是来问什么的。”降谷零收敛了笑意:“我在人鱼岛的名册上见到了父亲的名字,在组织成员前。”
老人长叹一声:“这事还要从我说起……”过往的动荡岁月在眼前拉开帷幕。
降谷零出生时,他们一家已经搬到这里。前些天查资料他才知道爷爷曾经是法务省副大臣,在他出生的两年隐退。
怪不得小时候看见过有人来拜访爷爷,姿态十分恭敬。降谷正雄履职期间兢兢业业,但正因为太过正直所以得罪了许多人。他察觉到有人正在调查他,危险逼近,所以才在对方找上门来之前借机卸任,就此销声匿迹。
“盯上您的是黑衣组织吗?”
老人冷笑,“如果是,我怎么敢放心让你去卧底?”“是一个以动物为代号的组织。他们受政敌之托出现,和咱们家无冤无仇。只是我根基不深树敌又多,不得不急流勇退。”“那父亲呢?"降谷零生平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