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斓嗔他一眼,笑里带怪:“你这坏小子,要不是你突然心血来潮给我报那个什么旅行团,我能找上你?你说说你啊,这么大了连个对象也没有就算了,做决定还总是那么突然,让我怎么能放心把店交给你呀。”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颇有些不说到天黑不罢休的意思,听得盛淮屿无奈地抬起手,直喊投降。
祝苒就是这时候从后厨里出来的。
今天的客单很多,再加上要带着李妤和曾园馨熟悉烘焙房环境,她一直在烘焙房忙碌着,根本不知道盛淮屿来了。
陡然和那人对上视线的那刻,祝苒心头一跳,瞬间愣在原地。下一秒,她赶紧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短短的一段路,祝苒走得十分痛苦。盛淮屿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紧紧锁定在她的背上,祝苒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在隐隐发凉。
这一刻,她又开始忍不住后悔当时一时心软,没有狠下心来辞职。
祝苒在洗手间大概拖延了五六分钟才出去,但就这么不巧的,她出了洗手间的门,还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盛淮屿。
准确来说,不是撞上他,而是被守株待兔的他逮到的。
至于为什么说是守株待兔……
盛淮屿一条腿半支着墙,另一条腿则直接挡在过道中间,他抱着双臂,懒散地靠在过道里雪白的墙壁上,完全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而在看见祝苒后,盛淮屿更是弯起眼睛,很纯良地笑着:“啊,祝老板!碰见你真是太好了。我小姨刚才让我去储物间拿点东西,但是我迷路了,你可以带我去吗?”
祝……老板?
祝苒回想起那晚尴尬的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故意的吧?
而且,储物间就在这条过道的尽头处,直接走过去就可以,简直好找的不能再好找了。
他绝对是故意的。
祝苒垂下眼,心里默默得出这个结论。
她抿了抿唇,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和紧张,没去应盛淮屿喊她店长的话,而是径自侧过身,往过道尽头处指了指。
“在那边,最尽头那间就是储物间。”
说完,并没有抬脚要领路的意思。
盛淮屿朝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抬脚往那里走,仿佛也并不在意她的表现。
祝苒以为逃过一劫,紧绷的神情一松。但表情还没松完,盛淮屿又突然转过了身。
“啊!”
盛淮屿看着她,故作惊讶,演技浮夸。
“我突然又想起来,”他笑得更加无辜,可眼里的故意却是明晃晃的,“我姨让我拿的东西是一袋面粉,挺重的,而且要往烘焙房里放。要不,”
盛淮屿放慢了语速,祝苒脑子里则瞬间开始猛敲警钟。
“——你陪我一起?”
果然。
祝苒低下头,认命地闭了闭眼。
她明白这一趟是不去不行了,应得不情不愿:“……奥。”
她一应下,就迅速迈动了步子,很快就走到了盛淮屿前面。
如果这时候祝苒还不明白的话,她就真是傻的了。盛淮屿就是故意的,既然这样,她干脆就豁出去了,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总之也不会有比当初决裂时更坏的结果。
随着“嘎吱嘎吱”两声,储物间的门打开又合上,安静的房间里走进来两个人。
祝苒一眼就看见立在房间墙边的近乎一人高的面粉架,她走过去,面朝架子,却没立刻动作。
她在等盛淮屿开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果然,下一秒,带着些懒意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盛淮屿双手悠闲插兜,站在祝苒身后问。
祝苒垂着眼,目光落在面前铁制的面粉架子上,寥寥看着上面落下的自己的脸庞倒影。
“去年夏天。”
她很平静地答。
“那你还挺厉害的。”盛淮屿哼笑一声,懒散模样更加凸显,唇角似勾非勾,“不到一年就成了老板。”
祝苒:“……”
“别阴阳怪气的。”
祝苒转过身,不再和他继续虚与委蛇。她直直对视上盛淮屿漆黑的眼眸,模样够冷淡也够无所谓,仿佛根本不在乎盛淮屿的话,脸上也没有了那晚刚被抓包时的慌乱。
“你已经知道我不是老板了。”
话落,屋内彻底安静下来,气氛开始变得僵硬紧张。
祝苒就那样看着盛淮屿脸上的笑意慢慢敛下来,看她的眼神里染上凉薄的气息。
“好啊,不阴阳怪气。”
盛淮屿冷笑一下,像是为了顺从祝苒的意思,话语直白犀利,“你更差劲了,祝苒。”
这话一落,祝苒的身形非常明显的一僵,但又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她把背挺得更直,全盘接受了盛淮屿的评价,并且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对,你说得对。”
她也笑了下,垂下眸子视线变得有些幽远,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没有,嘴角的笑意里带着几分不知道到底是对谁的讽刺。
她抬起头,看向盛淮屿,直接道:“所以你想怎么样呢?你很介意我当初对你的欺骗吗?那好啊,你来骂我或者打我,我都可以接受啊。”
明明这话是在告诉盛淮屿可以光明正大的泄愤和报复她,可盛淮屿在祝苒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并不觉得畅快,反而更加愤怒和不高兴。
他攥紧了拳头,很想问问祝苒就是这样想他的吗?但不等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