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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瑶将马鞍抓得更紧了。
到了平地上,尔朱阳雪打了一声口哨,一拍马,那匹马狂奔起来。
身上的冷汗被吹开,岑播抓上缰绳,抓得紧紧的。“王妃怕吗?”
岑播道:“不怕。”
那马便是没停,长宽衣袖被风吹的鼓起来,露出一截藕臂。
到了村口前马才停下。
其他人也追来,杨知聿停下马,走到两人面前,抬头严肃提醒,“她不会骑马。”
尔朱阳雪跳下马,未看他,扭头将岑播扶下来,恍若未闻,“知道,可王妃并非胆怯之人,我带着她跑马有何不可?”
这话说完,她撂下两人,独自往前走。
杨知聿欲跟,被喝住,“我伤了,要去换药,表兄要跟吗?”
他停住脚步。
岑播却是愣了愣。
这杨知聿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他的身份,她也不曾对多打听过,只知道是那杨太尉的义子。
此人总对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是为她好,而他也确实帮了她很多。
可她就是觉得此人有事瞒着她,就和与她同榻而眠的晋王一样…
她对八姓贵族不了解,这杨家的义子,为何会和尔朱家有关系?
岑蟠转头看他,只见他面色凝重,望向远处,是她不曾见过的样子。
杨知聿似是注意到她,道:“我让人带王妃回村长的院子,王妃的婢女都在院子里。”
“她们可有受伤?”
“一切安好。“杨知聿转头看了看尔朱阳雪离开的方向,说道:“她也应当在,她性情不好,若是说了什么,王妃不必在意。”
岑播抿了抿唇。
她并不觉得尔朱阳雪性情不好。
与之相反,她能看出,尔朱姑娘是个性情爽朗的人。她不欲与他就此事争论,她还有另一件事要问他,“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杨知聿道:“此处靠近大河,不论是自南入晋,还是自北入中原,都会经过,若想抓人最为容易,晋王刚来此,在周围村落安插暗哨,如今靠近大河的每一处村落,一方有动,八方皆有响应,逃不出去。”
岑蟠心道:怪不得那萧晗会像疯了一样,要拿晋王的性命……
杨知聿看着她,道:“王妃来了这里,若想再逃,再下也无能为力。”
岑蟠盯着他,“杨将军为何会来这里。”
杨知聿嘴微张,却还没说出口。
他该怎么样告诉她,他上辈子来迎亲,其实见过她穿嫁衣的样子。
她已经什么不记得了。
这一世她没有爱上晋王,活得更像真正的她,过得比上一世好。
他垂下眸,道:“我也在寻萧晗,碰巧碰见那些暗卫在寻人而已。”
迎来的只有岑播的沉默。
她一双清眸看他,像一面照清他的镜子,似是在审视,又似是压抑着情绪。
杨知聿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看他。
岑播收回目光,转头离开。
有一批暗卫很快跟上她,不久便回到村长的院子,那打斗的痕迹还在。
院内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收拾残局,原本该在村长院子里的小孩,岑播自遇袭后就没见到。
乳娘就在院子里,倚靠着槿儿,看到岑播缓缓直起身,步履蹒跚,向她跑来。
“姑娘,你可真的吓死我了!刚才将你掳走的是谁?他没拿你怎么样吧!”
紫芯看了看她的肩膀上的一抹血迹,“姑娘受伤了?”那是尔朱阳雪蹭到她衣上的血迹。
岑蟠摇了摇头,“没有,是尔朱姑娘救我时受伤了。”“你们刚才可有看见她?”
这里人来人往,三人一直在院子里,只见过一位姑娘。乳娘指了指那间被破门的屋子,“她在里面。”岑蟠抿了抿唇,让紫芯问院子里的人借了些伤药。屋子的门刚才被萧晗破开,大敞着,门窗却紧闭。岑蟠拿了伤药,敲了敲窗户。
那窗子立刻便被人打开了。
尔朱阳雪见到她,似有一瞬的惊讶,目光微落,转头进了屋子,“王妃怎么来了?”
岑蟠步履轻缓,自门而入,拿着药站在她面前道:“你的手臂受伤了,我想帮你上药。”
尔朱阳雪愣了愣,撇开头,“晋王殿下与我阿父交好,救王妃是应该的,不必多谢。”
“那也是你救了我。"岑播道。
桌上有帕子,应该是尔朱阳雪自己拿来要清理伤口的。岑蟠关上窗子,拧了帕子,问道:“姑娘可是在生我气?”
尔朱阳雪抬头,而后看向自己的伤口,“我没有生王妃的气…
岑播道:“那就是在生杨将军的气。”
尔朱阳雪似是没说话,就连头也没转。
岑播似是了然,“姑娘先把衣裳脱了吧,我给你上药。”
尔朱阳雪唇抿起,两颊微鼓,却是乖乖脱下了半边袖子。
岑蟠离近些,帕子擦拭着她手臂上的血迹,那道伤口并不算浅,很长的一段口子。
她小心心处理着,一旁的人忽然问,“王妃为什么会觉得我再生他的气?”
那双杏眸里少了些锋芒,眼中似闪烁着不一样的微光。岑播低眼为她继续处理伤口,道:“猜到的,姑娘好心帮忙救人,杨将军却反过来要指责,换做是我也要生气。”
“还有呢?”
岑蟠想了想,道:“他说你性情不好,我却觉得他对你有些误解。”
尔朱阳雪噗嗤一笑,笑弯了腰,岑播猝不及防,连忙抬手,怕碰疼她的伤口。
她似多看了她好几眼,而后长舒一口气,消了不少气,坦白道:“王妃说的对,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