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鹤明刚开完会，走路带风，进来发现班里的同学都在安静自习，不禁露出满意地微笑，注意到窗口的座位，脸上显现一丝不悦。
“班长”
陈世杰站起身。
“那儿怎么又少了个人。”
陈世杰瞟了眼桌上摆着的两套理综资料，缓缓开口：“郑老师，虞灵肚子疼去医务室了。”
“这回是她不舒服吧。怎么了”
陈世杰撒谎了，张了张口，想解释病情，又找不到具体理由。
“是例假，老师。”王可可忽然站起回答。
虞灵跟班上交往的人不多，郑鹤明倒是常见王可可跟她亲密，点点示意他们坐下。
“嗯，班上的女生都得注意，照顾好自己，生理期注意饮食作息，五月天气要慢慢升温，别贪凉。”
“临近期末了，别掉队…还有这学期期末考是要文理分班的，考虑好未来规划，都给我打起精神学习……”郑鹤明又说了一大堆终究是绕到了学习上。
五月中旬，前几日的燥热的天气忽然开始转凉，时不时地下着丝丝细雨，落在水洼里泛着层层涟漪。
雨夜的棚户区，这段回家的巷子里，鞋子与湿漉漉的地面发出黏腻的踏踏声，屋檐滴水声，躲雨的猫叫声，还有不知是哪间屋子正播放着电视剧。
房子拥挤地座落着，风顺着巷子，即可吹散了虞灵额间的碎发，席卷走几分上学的疲惫。
“虞灵。”
虞灵转身，陈世杰正小跑着追上来，“等一下。”
陈世杰将资料递给虞灵，“谢谢你。”
虞灵接过，看着手中的理综资料忍不住发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猜的。”陈世杰将手中的雨伞又举高了些。
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在回家的路上闲聊，没说几句又陷入了沉寂，分叉路口，虞灵准备作别离开，陈世杰却先开口：“我知道书不是你偷的，怎么不跟大家解释清楚。”
“哦，因为不熟。”虞灵停在原地。
“所以就没必要是吗？你自己的清白也不管吗？”陈世杰说话音量明显提高了。
虞灵盯着他没说话，陈世杰低下头，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激。
“嗯，他们都是看在热闹而已，过不了几天就没人关注了，而且下学期就要分班了，有些人甚至没说过话，清不清楚都一样，只要我的朋友知道真相就好。”虞灵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他。
“人的一生很短暂，还是随身所欲活下去，只在乎在乎自己的人就好。 ”虞灵将伞面倾高，见陈世杰没反应又笑着补充。
“朋友？可可颜江锦他们？”陈世杰沉默了两秒后问。
“嗯，不过你不也知道真相吗。”虞灵将雨伞摆正，向上路走去，“再见。”
陈世杰愣在原地，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虞灵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今天的风波历历在目。
文楚然怎么知道这么多。
唉～
明明我是个受害者…
他们怎么都不明白
想到这儿，颜江锦的话在耳朵里回响，那个拥抱的余温似乎还在。
还有我！
嗯？
虞灵心海似乎翻腾出喜悦，她卷起被子将自己包裹住，漆黑一片，边缘的缝隙透着微弱的光，心底感到有一丝丝甜蜜。
好羞耻——
不对，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之间应该可以拥抱吧。
而且——
小时候我经常这样做。
“很正常的。”虞灵对着空气说话。
被子闷得有些难受，打开，新鲜的空气涌入腹腔。
她长舒一口气，关掉灯。
“睡觉。”
她自顾自地说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忽然心虚地克制，又激动又心烦。
啊啊啊！
睡觉。
——
“诶？虞灵你最晚没睡好啊。”一进教室王可可就发现了她眼底乌青一片。
“嗯。”虞灵懒散着将书包放下。
“怎么回事？”
“有点失眠。”虞灵坐下又开始补充解释，“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
“啊，真辛苦啊，有机会我们去放松一下。”王可可揉了揉虞灵的脸
“嗯。”虞灵有些困顿，没管她。
“诶？虞灵，你这件米黄色的针织开衫真好看，在哪买的？”王可可注意到虞灵穿的外套，伸手摩挲着。
这几天天气又转凉了，今天早上还下雨了，早上有点冷，担心她着凉，临走时，秦玉华给虞灵披了件外套。
“不是买的，我奶奶给我织的。”虞灵笑着说，有了精神。
“你奶奶好厉害啊！”王可可吃惊地看着外套，又忍不住又摸了摸，“简直比专卖店卖的还漂亮。”
“我奶奶就擅长这个，她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给我织衣物，最近，还织了好多，但一次比一次大。”虞灵想起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的奶奶，开始补充。
“一次比一次大？你长得哪有那么快。”王乐乐打量着虞灵，忍不住吐槽。
“嗯，她说老了眼神就不好了，现在没事，就多织些。”
“啊啊啊，你奶奶也太好了吧，好幸福！”
“我也觉得。”虞灵每次想起奶奶都感觉好温暖。
“虞灵，郑老师找。”陈世杰站在讲台上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