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空没有说话,听着面前女子自顾说着这山上野果如何如何大,种类如何如何多,她一路寻去,给他挑的都是最大最甜的。
芙蕖看着他安静地吃着野果,难得低眉顺目。
美人就连吃东西的时候都是赏心悦目,本就生得一副出众的皮面,此番乖巧的模样别提有多讨人喜欢。
芙蕖心中莫名就产生了一种投喂幼崽的满足成就感。
自打昨晚的同榻事件之后,顾长空晚上说什么都不肯再让芙蕖上她的床。
为了避免他寒毒发作饱受折磨,芙蕖只好提前在厨房里烧好了热水,晚上给他提到房里泡澡。
接连着几日下来,顾长空身子果真比之前有了起色。见芙蕖忙前忙后地照顾,对着她到底不像之前那般冷漠疏离,语气缓和了不少,有时候还会主动同她聊上一两句。
这日夜里,顾长空泡完澡后如往常一般盘腿坐在床上运功调息。
如今他体内的寒毒已经得到了控制,只需要强行冲破堵塞的灵脉,让灵力能够重新在丹田汇聚,便能将九幽鸩暂时压制在体内。
他强行压住四处游窜的灵力,拧起眉头,不过一会儿口中溢出鲜血,额间已然密布了一层细汗。
芙蕖刚清理完他沐浴后的隔间出来,见他唇角溢出的血色鲜红,不再是之前那般的黑紫,面色一喜,连忙将木桶搁在地上,扔了手里的抹布,跑到他旁边坐下。
“顾仙长,你怎么样?是不是毒都已经逼出来了?”
顾长空依旧闭着眼,听出她言语里难掩的关切,想着这几日她尽心照顾,点头宽慰道,“无碍,暂时是压制下去了。”
芙蕖点了点头,“喏,别忘了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若我能帮你把身上的毒解了,你可是让我好好吃上几回。”
芙蕖搓着手,盯着他唇角流下的血迹,舔了舔唇,“既然如此能否给我先舔舔,纯当先给点利息,反正你这血流着浪费不是?”
顾长空闻言神色一怔,随即唇瓣紧抿,既没有开口,也没有拒绝。
芙蕖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表态,便试探性地凑近了他,见他未有啥反应,目光落在那顺着下巴滑落下来的血珠,眼睛一亮,连忙贴上他的脖颈,将那血珠吸进嘴里。
本着不浪费的美德,芙蕖顺着血流的痕迹一点点往上,轻轻舔过下巴唇边。
顾长空身子逐渐变得僵硬,喉结滚动,搁在膝上的手不由撺紧。
芙蕖伸手攀上他的肩膀,在即将贴上他唇瓣的前一刻停下,她微微张开嘴,将那丝丝缕缕的灵力吸入自己身体里。
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在一块,呼吸交错,雪松的香气带着几许清冽灼热。
顾长空皮相本就生的极好,这么凑近一看,肤白细腻,脸色连一个毛孔瑕疵都找不到。
芙蕖正一边打量,心里暗戳戳地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哪知顾长空忽然睁开眼,漆黑深邃的眼眸直直盯着她,让芙蕖呼吸一窒。
那眼神不复平常的清冷,如幽潭一般浓墨重彩,里面夹杂着的神色让人无法琢磨。
芙蕖被瞧得莫名心口发慌,下意识伸手将他眼睛盖住,没了那目光的注视,那种迫人的窒息感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手忽然被人握住。
顾长空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眼睛已然恢复了以往的清冷疏离,“今日就到这里吧,我有些累了。”
“啊,好,那你早些歇息。”
芙蕖连忙起身收拾了一番,待端着木盆出了门,神色还有几许恍惚。
她偷偷瞄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一回想到刚才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她心脏不控乱跳着,只觉透不过气来。
芙蕖幽幽叹了口气,莫非是生病了不成?
这番惆怅的模样,被在院子里乘凉的莺歌见到,自然认为她主动示好,却再次被心上人的冷漠拒绝而感到失落。
她会心一笑,端起桌上的点心走了过去,“妹妹啊,不是姐姐多嘴,这男人啊还是得找个知冷知热疼自己的,你看你这每日忙里忙外尽心伺候,顾公子他是一点也不领情啊!姐姐我瞧着都心疼。”
芙蕖闻言愈发惆怅起来,“唉,谁说不是呢!费心照顾他那么久,连给我舔两口都这么不情愿,也不知道究竟要何时才能吃得上嘴。”
!!!
虽然早就知道芙蕖这妖妖娆娆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家的做派,但莺歌还是被她的不要脸和形骸放浪的话语给就震惊到。
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莺歌尴尬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只能硬生生憋出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随口安慰了她几句后便回屋了。
独留下芙蕖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话虽如此,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瞧上一块可下口的肉,这一路上都几番冒险付出这么多,才尝了些甜头就让她放弃,心中自是万般不舍。
再说了,上哪再去找个灵力这般浑厚精纯的人?
罢了,眼下还是早点让他养好身子,早点去寻了那夜兰果解了寒毒,她再好好吃上几回,也能争取早日把这艳俗的皮囊换下才是。
次日一大早,院子门被人重重敲击着。
芙蕖从山里摘了野果回来,隔着老远便见到屋子门外停留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才刚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传来男女争执的声音。
是莺歌的“夫君”李元良找上了门。
这李元良早年在城中就是一个二流痞子,成日游手好闲,不是赌钱就是同人喝花酒。仗着几分人模狗样的脸和巧言令色的嘴,哄得女富商同他成亲,这才有了如今的家业和风光。
然而李元良婚后却并未收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