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心虚的模样落在顾长空眼里,如何还能瞧不出?
他轻哼一声收回手。
起身时眉间已然带上几分冷意,说出来的话淡漠疏离。
“你伤既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赶紧离开这里。”
芙蕖闻言连忙一把抱住他的腰,“不!我不走!”
女子娇软的声音里如哭如泣。
“姓顾的你说话不算话!”
“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只要解了身上的毒就让我好好吃上几回!”
“解毒一事不用你操心,放手!”
“我不放!”
芙蕖愈发收紧了手臂,跟他杠上了。
“顾兄!!!”
正准备来找顾长空谈事情的林裕,走到房门口就撞上里面这样一副难舍难分的场景。
他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呆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脸尴尬笑着道。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说着转身就要走。
顾长空恼羞成怒去掰她的手,低斥道,“这成何体统,你撒手!”
“我就不!”
芙蕖手臂被掰得疼极了。
她紧紧咬着牙关,想起这段时日受得苦遭的罪,心头愈发觉得委屈,眼中泛起一阵酸意,凄声哽咽道。
“芫娘说的没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那会儿躺在床上需要你的时候什么好话说尽,不需要你的时候翻脸无情!姓顾的,你就是个负心汉!”
这话说得活脱脱是女子一片深情错付的凄楚,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顾长空在床上把人吃干抹净,拍拍屁股不打算负责任了。
!!!
正要离开的林裕心中震惊不已,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从来只知道那小花妖对顾兄存有别样的心思,不然最开始也不会从她手上救人。
只是令林裕感到意外的是,抛开修士的身份不说,他从未想过像顾兄那霁风朗月清冷的人物,竟然真同这妖妖娆娆的小花妖有所纠缠。
虽然知道偷听人家墙角不太好,但林裕还是忍不住下意识放慢了脚下的步伐。
顾长空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再满嘴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芙蕖被他眼中的凶狠吓到,唯恐他会动真格,连忙松了手就朝外跑。
跑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许是觉得自己太怂,又气呼呼撂下一句狠话。
“姓顾的,你等着!不就是个斗法大会,等我把夜兰果拿回来,非得让你乖乖脱了衣服让我吃不可!”
话音刚落,屋里头飞出一物朝她砸了过来。
“滚!”
听到某人怒不可遏的暴喝,芙蕖抱着脑袋灰溜溜跑了。
林裕见状也正要离开,却忽然被屋里的人唤住,“既然没走,何不进屋聊上几句?”
这听人墙角还被人家给逮着,林裕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踏入屋内,便见顾长空伏身坐在桌案前。
“不必拘礼,坐罢。”
顾长空径自往桌上倒茶,茶水微烫,冒着腾腾的白烟,“来找我可是有事?”
林裕勾唇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起师门今年对外广纳弟子,想问问顾兄可有想法入我太清玄宗?”
顾长空手中动作一顿,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另有他人给你的提议?”
被一眼瞧穿心思的林裕有几分心虚。
其实这想法最开始是慕妍儿跟他提的,只是恰好同雷长老想到一块去了。妍儿藏不住事,那点心思全表现在脸上,任谁都瞧得出。
若两人互有情意,他自是乐见其成撮合两人。可如今瞧见顾兄和小花妖的纠葛,断不会再将慕妍儿说出。
“昨日师门来了信,雷长老念你天资不错,有意收你为弟子。”
顾长空不置可否一挑眉梢,还未开口,听得林裕又道。
“顾兄不必急于答复我,以顾兄的资质若能入太清玄宗,有机会习得上层的功法,他日在修仙门派必能崭露头角。只要顾兄同意,我马上就可以跟师门写推荐信。”
“不必了。”
顾长空将茶盏递了过去,“在下懒散惯了,受不了太多规矩约束。”
话音淡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裕接过茶,目光不经意扫过桌上鲜红的摩罗花,闻言微有些怔忪。
仙门中有不少道侣行双修之法,虽不反对弟子结成道侣,但断不可能接受其和妖物在一起。
他既与芙蕖姑娘有牵扯,未尝没有顾虑过这些。
想到这里,林裕也就没有再劝。
清晨凉风拂过,空气中的花香夹着晨露的清新。枯枝交叉中间,时序虫茧内仅有的一丝微弱光芒彻底熄灭。
这时序虫是无界城内最常见的妖灵,最喜爱吸食夜间阴气,随着阴阳交替,它活动迹象会渐渐变弱,最终陷入沉睡,日复一日。
无界城内没有昼夜之分,所以常住在这里的生灵都会养时序虫茧来记录时辰。
芙蕖抱着木剑坐在石阶上,脑袋如小鸡啄米般,嘴里接二连三打着呵欠,泪眼朦胧间隐隐约约瞧见朝着这处走来的身影。
“芙蕖姑娘?”男子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林裕显然刚从外面练功回来。
手持长剑背在身后,额前碎发浸着湿意,身上劲装着身,一头青丝高高竖成马尾,整个人干净利落,意气风发。
听到他的话音,芙蕖瞬间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