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爷无奈叹了口气。
“实在不是我们萧家不想担负这个责任,而是不敢啊!”
这半年来,城中每次一有要成亲的新人。新郎新娘都会在成亲当晚惨死在新房之中,身上满是被利器戳出来的血洞,死状极其恐怖。
媒婆也直呼邪门。
“这个月都已经第三起案子了!衙门的人调查一直没有头绪,也请了道士做了法事,可就是半点效果都不起。”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连带着她们说媒成亲的生意也惨淡。
男女到了适婚的年龄却不敢谈婚论嫁,一个个待在家里,这都要硬生生被拖成老姑娘老公子了都。
她们也很犯愁啊!
“怪我没有管教好女儿,让她这般不自爱,随随便便就把身子交给男人……”胡夫人说着恨得直咬牙,没好气瞪了眼自己的女儿。
沈清触及到娘亲的目光。
面色越显苍白,身子害怕瑟缩了一下,脸上泪水却是流的更凶了。
萧宇见状心疼不已。
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了几句,随即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握住女子柔荑,看向众人眼中满是坚毅。
“爹娘,儿子决定了,婚期还是如期进行!我要娶清儿过门。”
沈清闻言神色一怔,泪眼朦胧看着他,“宇哥哥。”
胡夫人有些讶异,“此话当真?”
见萧宇两人点点头,萧家二老面色骤变,“你疯不成?这个时候成亲的,弄不好你们二个都会没命的!”
萧宇咬了咬牙,“儿子宁死也不愿辜负清儿。”
沈清含泪的目光满是震动。
她努力回握住他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两人即便是接受死亡的后果,也不愿意承受生离的苦楚。
胡夫人见闻言面色稍霁。
萧夫人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手中拿着帕子不停擦着眼泪,神色凄楚。
“宇儿,你就算不心疼爹娘,也该心疼一下沈清,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咱们萧家一脉单传,不能到了你这里就断了香火啊!”
“老爷,你劝劝宇儿!不要让他们做傻事啊!宇儿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想活了!”
她说到最后,情绪抑制不住崩溃,扑进丈夫怀里大声哭泣了起来。
萧老爷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二人皆是一脸愁容,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萧宇不由红了眼眶。
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到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沉默,唇瓣固执地抿成一条线。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芙蕖忽地开了口。
她这一话一出。
似将屋内笼罩的阴霾打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她的身上。
忽然被注视到让她有些局促,下意识看向林裕,在见到对方挑眉冲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后,原本僵着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不少。
显然他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片刻之后,一行人从屋内走出,一扫之前的不快,脸上扬起喜气洋洋的笑意,一看便知好事将近。
萧家二老在结账时还不忘冲着掌柜和客栈里的其他客人拱起手,扬声说道,“三日之后犬子大婚,诸位有空的话不妨都赏脸来喝个喜酒啊!”
“恭喜恭喜了!”
众人连声送着祝福。
却在他们离开之后,纷纷低头私语了起来。
“我刚没听错吧?不是说要取消婚约,怎么又如期举行了?”
“这个节骨眼上办婚礼,萧家不要命了?”
“哎,你没听人刚才说,萧公子把人家姑娘肚子闹大了!以胡大娘那彪悍的劲儿,就算是拿着刀架人脖子上也得让他们把闺女给娶回去啊!”
“这女儿家的可跟男子不同,失了名节传出去,以后那个男人敢娶啊?可不就比死了还难受吗?”
众人不由唏嘘一片。
心中暗自感慨这色字头上真是一把刀,这婚礼一办,衙门估计又得有得忙了。
婚礼自然是要办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成亲的人并非萧公子和沈姑娘,而是由林裕和苏沁雪两人顶替。
这个主意是芙蕖想出来的。
一来是可以保住他们二人的性命,二来则是方便他们查案。
本来芙蕖是打算自己上的,可是林裕却考虑到她有伤在身,唯恐成亲当晚出现什么意外,她没有应对的能力,便让苏沁雪来替代当这个“新娘”。
为了避免他们中途有异常发生。
苏沁雪直接去了沈清的家中住下,而芙蕖则同林裕一道回了萧家。
两人向萧老爷打听了上一对遇害者的消息,打算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们按照萧老爷所指,来到了河柳巷尽头的那户人家。
就在前不久,宅院大门上还挂着的大红色绸布和喜字被换下,变成了孝麻白布。
林裕上前叩了叩门。
等了许久,就在他们以为屋子里没人在的时候,大门才缓缓被人从里打开。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中年男人从里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许是家中遭逢变故,男人没有了打理自己衣着的心思,身上粗布衣袍满是皱褶,上面还落了不少香灰。
两鬓银丝有些凌乱垂在耳边,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看就是连续多日未曾睡过好觉。
“几位找谁?”
男人打量着两人,目光露出一丝警惕。
林裕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