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穆兰长老可说了让你千万不能再动灵力了,知道吗?”
芙蕖心里没由来一突,“是暂时不能动,还是……以后都不能动了?”
林裕被她给问到了。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听穆兰长老提起过,他想起那日的情形,心里有些没底,然而嘴里却还是笑着安慰道,“傻瓜,不过是受了伤,等好了自然是能用灵力的。”
“那就好。”
听他这么说,芙蕖心里才松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屋子里两人中了幻想的情景,看向林裕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林师兄,那晚在萧府你看到的人是不是沁雪师姐?”
被人戳中心事的林裕面上一热,慌乱移开目光道,“你……胡说些什么。”
他说着就要起身。
可芙蕖好不容易逮着调侃的机会,哪肯轻易放他走,连忙抓着他的手臂不依不饶追问道,“你跟我说说嘛,那天你在幻想里都见到了啥?”
“我……我没有,你放手。”
林裕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俊朗的面容涨得通红一片。
他推拒着芙蕖的手,相互拉扯间,忽听得门口传来女子讶异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闻声齐齐转过头。
却见苏沁雪和顾长空二人此时正站在门口,比起苏沁雪眼中的惊愕,顾长空似是没有感觉,面容依旧平静。
只是当那道目光不咸不淡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时,芙蕖没由来得心虚,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雪儿,你听我解释……”
察觉到苏沁雪情绪不对,林裕连忙开口。
刚一说话,苏沁雪便负气转身离开,林裕见状慌忙起身追了出去。
屋内就只剩下了两人。
芙蕖轻轻咳了两声,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此时有些尴尬的气氛时,顾长空走了过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白瓷瓶。
芙蕖认出来,那正是下山之前他留给自己带在身上,那瓶治内伤的药。
顾长空将上药放在桌上后,便转身离开了去。从头至尾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就连芙蕖在后喊了两声也好似没听见般。
异常的冷漠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她这位“心头肉”师傅怎么就又不高兴了?
绝尘峰殿内。
方律心看着男子手腕上缠绕的一缕黑紫气息,眉头皱拧得死紧,“是心魔!你这……不是让你好好待着,为何会突然去了山下?”
顾长空收回手,好整以暇地拢下衣袖。
“不过是一缕残息罢了。”
心魔入体,岂是闹着玩的?
那无所谓的语气,听得方律心一气,可面对那张淡漠清冷的、面容,偏偏又说不出责备的重话来,自顾负气甩袖。
“行,随你!”
“你做事总有你自己的主张,别人也劝不了你!”
芙蕖刚准备敲门的手顿在半空中,听到里面传来的谈话声,她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她真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本来只是想着找顾长空,跟人道个谢,毕竟若非他及时赶到,他们这一路只怕是凶多吉少。
既然他和掌门在谈话,自己也不便打扰。
芙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之后,顿时停下了脚步。
“林裕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她下意识竖起耳朵,不由自主地朝回挪着小步伐,脑袋悄悄贴在门框上。
方律心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一提起这个,心中莫名有些烦闷,他手指捏着有些疼痛的眉额。
“他身上怎么会有魔君的血?当年和魔君牵扯不清的不是林倩倩吗?怎么他林应天的儿子……”
他话到一半忽然止了音。
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心中冒出一个荒谬的猜想。
方律心讶异看向旁边坐着的身影,见对方依旧从容地喝着手里的茶后,越发震惊,“仙尊早就知道这个事?”
顾长空摇了摇头,“不算早。”
他也只是在地宫亲眼看到林裕身上浮现的图腾时,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方律心不由抿唇沉默。
现在仔细回想也是,林应天和他夫人成亲多年一直未有所出,怎么忽然就有了身孕?
那段时日林倩倩一直被他关在山庄里,在得知魔君死讯没多久,便跟着一块自缢了。
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没有人会想到她会怀着孩子,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怀疑过林裕的身份来历。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很麻烦了。
林裕是这一届弟子中天资最为出众的,宗门悉心栽培,在他身上寄予了多少心血和希望。
方律心自是很满意这个弟子。
他够出色,也够努力,性子稳重不骄不躁,真要亲手毁了他,他心中很难下这个决定。
“那……依仙尊的看法是……”
他迟疑开口,声音有些许艰涩。
手中茶杯不轻不重放在桌案上发出“嗒”得一声细响,顾长空垂着眼,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起伏。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声音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事。
门外芙蕖闻言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
他们刚才的意思是要杀了林裕吗?
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身上有那个什么魔君的血?
方律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