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而为难她母亲?
——少女时期的云华仙子看多了话本子,想法过于戏剧化,明显有点不着调。
回到山寨,阿彩和剑客已经起来练剑,聚义厅那边传出阵阵惨呼声。云华仙子正打水洗漱,阿彩凑过来,暧昧地眨眨眼睛:“怎么样,我们风芜城的男人是不是柔情似水,让人流连?”
“咳!”正在洁齿的云华仙子被水呛了一口。
阿彩瞄了军师一眼,偷笑道:“他昨天就那样看着你,今天眼神又恨不得片刻不离地黏在你身上,你们一大早才回来,是不是偷偷私定终身去了?”
“没有,上山放烟火给城里报信。”云华仙子吐掉最后一口水,快速洗了洗脸,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你们居然背着我放了一夜烟花?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叫我?”阿彩胡搅蛮缠道。她知道这样说毫无道理,只是心里没底,想借着八卦缓解缓解焦躁的情绪。
“你药性还没过去,昨天睡得那么熟,我都不好叫你起来。”
“你好过分啊……”
笑闹声中,山寨的厨房最后一次升起炊烟,四人吃过早饭,天色已经全亮了。
一队披坚执锐的风芜城甲士,严整的甲胄上凝着露水,正在翻山越岭,带着空的囚车赶来。
一行人把匪徒们从地牢里提到寨外,军师道:“我当初设计如此,便是为了一旦下山,可以烧了它。”
云华仙子点点头。这座山山势陡峭,匪寨依山而建,故而建筑密集。四周的植被砍了一圈,烧的时候如果没有风,也不会波及其他植物,算是有心了。
“话本子里都是烧了山寨,但这样容易引起山火,有伤生之虞。”云华仙子道。她拔剑,平平挥了几下,剑气鼓荡,一座山寨房舍皆塌,上空腾起一阵烟尘。
“好呛!失策了!”
在扑面而来的土粉中,她收剑回鞘,四人一道跑出老远,留匪众们在原地挨呛。
风芜城很重视这拨山匪,派来的军士皆身着重甲,列队整齐,威势十足。领头的队长盯着部属将众匪徒塞进囚车、清点无误后,便向他们几个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先行撤离。
三人莫名其妙拱手还礼,一脸不明觉厉。
匪首是用仓库中一架破板车拉走的,缀在囚车最后。山路崎岖,想必十分酸爽。
“哎,赏金?”云华仙子忽然一拍脑袋,就想追上去,“还有我的搬运费?”
“赏金得问城主府要,”军师咳了两声,用袖子扑扑脸上的土,“他们只管押解,不管送钱。”
押解小队撤离后,后方露出几名衣着精美的侍从和一架精巧马车。军师移步向那边走去,那些人对他表现得十分恭敬,全程低头屈膝,静默无声。
“哎,军师,你怎么也?”云华仙子眼看这个欠她一笔钱的人要走,一把抓住他袖子道,“先把搬运费付了谢谢!”
车边侍从脸色剧变,几乎要扑上来,其中一人喝道:“不得对小公子无礼!”
军师转过身来,敛衽一礼:“吾名紫箫,在此匪寨乃是权宜之计。现在山寨已毁,军师之名不必再叫。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姑娘称呼我的名字。”
他直起身,不舍地凝视她,目光柔软而缱绻。云华仙子直率地看回去,目光明净,心中无尘。
说实话,碰见军师这样的,她只会觉得“此人行为奇怪”,完全不会去想“这个人喜欢她”。
军师叹了口气,这姑娘的七窍玲珑心好似少开了一窍,煞是不解风情。
这一刹那仿佛停留了很久,久到阿彩“嘶”地吸了口冷气,开始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好的,紫箫。”云华仙子不相信地看着他,就像在看马上就要长翅膀飞走的十两银子。
“各位,我们城中再会,”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字纸交给云华仙子,道,“到城主府即可领赏,我会安排人在城门接你们。”说完就上了马车。
云华仙子打开字纸,是一张盖着章的简短公文,大意是让他们去城主府领赏金,各人须得协助,不得阻拦。
“好大的口气,”阿彩凑过来看,咋舌道,“他是城主府什么人?”
“他们派来押解土匪的重甲骑兵,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真有钱。”剑客羡慕地望着山岭间逶迤的押送队,男人总是有些情怀的,哪怕“男人有情怀”这件事在此时此地是如此不合时宜。
云华仙子回忆着押车仆从衣服上的绣纹,感叹道:“仆人都穿精绣,比不了比不了。”
剑客长舒一口气,道:“别家的娇小姐都没有像他仆人这么紧张的。”
“我们女孩子又不会吃亏,他们当然紧张啦!”阿彩大大咧咧地走在最前,“这次我带路,一定不会再错了。”
阿彩高兴得很,即使母亲在城中为官,她平素也没什么零花钱,这还是她头一次在外面拿到钱。若城主府给面子,戴花骑马游街这等褒奖是少不了的,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妙龄少年会拜倒在她的裙下,跟友伴们吹起牛来多长面子!或许……她娘责罚她的时候也能轻一点?
因着这份兴奋,她一直走在最前面,还哼起了小调。
冷静下来后,她突然顿住脚步,回头,露出了见鬼般的神情:“上城主府领赏,我没听错吧?!”
“就是城主府,”云华仙子又看了看那张纸,点头肯定。
剑客补充道:“那些人好像叫他什么‘小公子’?话说你们城主有几个公子?”
阿彩顿时双手覆面,发出了往事不堪回首的惨呼:“怎么办?我好像冒犯到他了!”
云华仙子忍住笑:“何止冒犯,你还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