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又要哭出来。
“快点,姓姜的来了我们都出不去。”潇湘伸出手臂催道。
清梨闻言,咬紧牙关两眼一闭,视死如归地往她的方向一扑。潇湘接住他,二人跑向药房的方向。在这个过程中,潇湘对姜去寒的智力表示了极度的嫌弃——那只蠢狗只被拴在院门口而已,别的路就不由它了。
她不知道,这棵树本来就是刻意留给她的一条后路。姜去寒只是想让她留下,而不是想困死她,故而听从时坞的建议,让人栽了这棵树。
久违地来到药房,“桂栋辛楣”的匾已经不见了。小珑一如既往地在碾药,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点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唉,别提了,没走掉,”潇湘把清梨拉过来,“这孩子也是被抢来的,想给他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你这里的纸笔可以给我用一下吗?”
小珑应了一声,拿纸笔来。潇湘一边磨墨,一边问清梨要写什么,但清梨第一次离家,也不知道要写什么。潇湘便提笔写道:“老板、老板娘,清梨现在在暗门的姜少主(男)这里侍奉,应该不用担心他的名节。虽然很难出去,但我会尝试保护他。”
她写完信,小珑拿来一个印着狰狞的祥云纹的信封。潇湘写了地址,托小珑用暗门四通八达的邮驿系统发出去。想象着这封信很快就会到达清梨家人的手中,潇湘放下笔,觉得人生好像又有了一丝希望。虽然不是她的。
回去的路上,清梨不时看她,几乎要感动哭了。潇湘被看得不好意思,问道:“你看我作甚?”
“小姬,你真好。”清梨深吸一口气,抱住了潇湘。
二人如前一般来到后墙下,潇湘先把清梨托上去,自己后退几步,助跑上墙落地,一气呵成。又把清梨接下来。清梨还没有被安排住处,潇湘便把他带到一间空屋里,又给他找了被褥,道:“你先在这儿住下,我去问问姓姜的打算给你安排什么活儿。”
许是残余的暑热使人焦躁,潇湘心里总憋着一股郁气。
她走进姜去寒的屋子时,姜去寒正歪在榻上看一本闲书,听见她进来,便合上书,轻声道:“真是爬得一手好墙,何不教教我呢,小姬?”
“你监视我。”潇湘不爽地走近了两步,暗暗蓄力。
姜去寒讥诮地凝视潇湘片刻,放下书坐起来:“好大的胆子啊你,是我太喜欢你,你就学会放肆了?”
他一动,外袍上形态各异的“死”字就生动起来,刺痛了潇湘的眼睛。
“你打算把清梨怎么样?”潇湘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气,“他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把他弄过来,到底是什么心思?”
姜去寒故作无辜,嘴上却歪曲事实道:“自然是看你心悦江笠而不得,给你找个相似之人作为替代的心思,除此以外还能是什么心思呢?”
“你妹!”潇湘拳头一握就扑了上去,两个孩子再次打成一团。
此役打得艰难,姜去寒在外面养壮了点,回来之后又跟时坞学了几手功夫,潇湘轻易占不得便宜,还被打了一拳,把活动得厉害的乳牙打掉了一颗。
当然她也没愣着,给姜去寒镶了个黑眼圈。
晚间时坞来看姜去寒的时候,明显是强忍着笑的。他轻声禀报了最近的安排,然后从外面喊进一个人来。
小珑低头进来,向敷着一只眼的姜去寒行了个礼。
“这是药房的小珑,”时坞向姜去寒介绍,又对小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个院子里服侍少主。”
小珑应是,时坞便指她住在姜去寒院子新开的小药房里。
时坞走的时候,潇湘追了过去,为难道:“那个,姜少主的谶看起来解得差不多了,我可以一次性多放点血给他喝……我能离开暗门吗?”
当这是水鬼找替身呢?时坞有点好笑,想到她才把少主的眼睛打青了,又忍笑,严肃道:“不行,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潇湘苦着脸问。
“少主的心思,你明白吗?”
潇湘“嘶”地吸了口气,一脸事大了的表情,小声说:“我说句话您别生气啊,我觉得姜少主脑子好像有点不正常?太危险了,今天还把我牙打掉了……”
时坞没绷住,迅速把脸转向一旁,笑完才转过来,温和道:“小姬,不是这样的。少主喜欢你,让你留在他身边是少主表达喜欢的方式。”
——就是不知道少主有几分喜欢?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少主能否果断下令击杀?
“姜少主为什么会这样?一天到晚搞些奇怪的事。”
“这就靠你自己观察了。”时坞说完就走,半秒都不多留。那条大狗见时坞出去,立刻站起来冲潇湘龇牙咧嘴。潇湘无意与狗计较,转身返回屋里。
小珑正在给娇柔地侧躺在榻上的姜去寒捶腿,姜去寒微微抬眼观察潇湘,目光透着点得意,见她毫无反应,又变得复杂。
这一天,潇湘都没有再跟他说话。
次日,有人带走了清梨,据说是去了三坊。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活计,潇湘很是担心他。
自从潇湘被姜去寒打掉乳牙,姜去寒毫不意外地每次见她都要嘲笑一通。潇湘暗忖,姜去寒总拿江笠酸她,可能是因为嫉妒她和江笠是朋友。但他如果想交游,只需说一声,自然有许多人上门拜访。……所以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究极孽缘?为什么会有人通过搞破坏来逃避正常的交友方式?
如今开疏肝解郁的药连院子都不用出,少了个合理出入的由头,潇湘郁闷非常。
若说是为了解谶,应该也差不多了……这个姜去寒,究竟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日,时坞送来了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