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与活力。
大家默默地站在那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寒风吹过衣角发出的瑟瑟声。
整个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邢段长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扭头看去看到那小伙子好像是个通讯员。
人可以饿肚子,但是不能没希望。
铁道职工们一家老小都靠着这点粮食定量过日子,要是没了希望,一家人都会没了盼头。
邢段长正要发火,这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了:“苦?什么叫做苦?此时此刻,远在东北的铁道兵战士冒着四五十度的酷冷,跨冰河、踩塔头,翻雪山、穿密林,在野外作业,他们不叫苦!
边疆班组站的同志喝碱水,迎风沙、躲野狼、在荒无人烟的区域工作,他们不叫苦!
咱们身处京城,白天工作晚上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喝的是自来水、刷牙用的是牙膏,只是缩减点粮食定量,就要喊苦!
你们资格喊苦吗?!
你们难道忘记了吗!
咱们铁道工人是钢铁铸成的战士,打不断、炸不烂。
一点小小的困难更难不倒我们。
困难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的!
我是铁道人,我光荣!”
掷地有声、振聋发聩、抑扬顿挫、义正言辞、刚劲有力!
炸雷般的声音落了地。
轰!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对,我们是铁道人,我们光荣。”
“这点小困难压根难不倒我们。”
铁道职工们拼了命的鼓掌,抒发内心热烈的情感。
邢段长赞赏的看了看李爱国,暗暗松了口气。
现场的气氛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铁道算是半个纪律部门,要是这帮职工的士气受到打击,要想再提振士气就很难了。
此时此刻,李爱国出面发言是最好的办法。
他是火车司机,是一线工作者,比一般领导最有说服力。
李爱国还是全国先进火车司机,喊出这样的口号,即使再挑剔的人也不能指责他唱高调。
阎解成也被刚才的场面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只不过想展现自己消息灵通,并且觉得一下子被缩了将近三斤的粮食定量有些心疼,所以才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差点惹了大麻烦。
“呼幸亏有爱国哥帮忙遮掩。”
大晨会结束后。
李爱国原打算执行行车任务,却被邢段长请到了办公室里。
办公室内,除了邢段长外还有几个副段长,以及后勤上的领导,还有物资科刘科长。
人数不多,个个却都是前门机务段核心部门的领导,看来这场小会级别很高。
李爱国身为唯一的工人,此时静悄悄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喝起了茶水。
“部里面传来消息,现在粮食供应确实出现了问题,并且一时半会还没办法解决。咱们铁道部门虽然是关键部门,也会受到影响。”
这些领导都是机务段里的核心,都是究竟考验的老同志,邢段长关上门后,直截了当的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今天大会上的事情大家伙也都看到了。咱们铁道工人个个都是好样的,能够不怕艰苦,但是他们还有老婆孩子,还要生活。咱们应该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老刘,后勤供应问题怎么样?”邢段长指了指物资科主任。
“削减了粮食定量后,咱们的存粮暂时还能撑得住。不过马上要到春节了,按照惯例咱们应该给职工们发放福利,现在缺口挺大的。”
“福利问题以后再说,咱们要做好长期准备。”一个副段长提醒。
“长期的话目前没办法控制,上面随时可能再次削减粮食供应。”刘科长脸色难看。
邢段长眯了眯眼:“我听说现在有些工厂已经开始动用手段了,他们在厂里面养猪,咱们机务段是不是也可以搞?”
刘科长哭笑不得:“段长,那些厂子就是在胡闹,按照现在的定量,工人们能吃得饱就已经不错了,能把铝饭盒舔得明晃晃的,食堂里哪可能有剩饭剩菜喂猪。”
邢段长点头:“也是啊。”
周副段长提议:“要不咱们跟去年一样,下乡采购粮食,现在有些厂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老陈,这事儿好像有点问题。”邢段长抬起头看看李爱国:“爱国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李爱国这会才算是明白了,原来把自己喊来开小会,就是为了解决机务段里的粮食困难问题。
机务段对于李爱国来说,就是自己的家。
这里有他的师傅、徒弟、兄弟、朋友、亲人还能够帮他遮风避雨。
李爱国能帮的话,自然要帮。
他看了看周副段长,此人是前门机务段少有的科班出身的领导。
以前是部里面担任宣传工作,因为表现突出,被派下来担任副段长,据说是来镀金的。
“周副段长的想法确实有道理。”李爱国先是赞赏了一句,旋即语气一转道:“咱们机务段人数太多,几千上万斤粮食只是杯水车薪。
另外,现在乡下吃的是大锅饭,粮食归公社所有。那些工厂下去收粮食,只能从社员们手里收私粮。如果形势真如同段长所言,那些私粮可都是活命的粮食”
李爱国没有接着说下去,那几位副段长的脸色骤然变了。
现在很多乡下的社员们并不清楚缺粮的事情,一旦那些粮食被人买走,等到了闹饥荒的时候他们不敢再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