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叹口气:“其实我巴不得李爱国那小子能够把消息泄露出去,也能有机会”
聋老太太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几乎听不见了,眼睛也闭了起来,微微发出鼾声。
一大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站起身帮着聋老太太盖上了被子,转身出了屋子。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估计要不了多久京城就要入冬了。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周后。
易中海重新出现在大院里的时候,三大爷正在忙着晒小鱼干。
看到易中海的时候,三大爷整个人惊呆了。
“老易,你不是去外地奔丧去了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现在的易中海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那曾经红润的面庞如今被一层灰暗的阴霾所笼罩。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如同一堆枯草般毫无生气地耷拉在头上。发丝油腻且粘连在一起,仿佛很久都没有清洗过。
易中海抖动干裂的嘴唇,张开嘴巴正要解释,一大妈得到消息后赶了过来,一边搀着易中海,一边冲三大爷解释:“老易在那边水土不服,生了重病。”
“生病?那脸上的乌青是怎么回事儿?”三大爷小声嘀咕几句,还要继续追问。
一大妈已经搀扶着易中海离开了。
“很明显老易是挨了打?他咋不敢说出来呢?”三大爷眯起了眼睛,看着两人的背影。
易中海回到家里,喝了几口茶水后,总算是缓了过来。
“要是当初李爱国那小子肯帮忙,我老头子哪会受这委屈!”易中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大妈劝说:“老头子,你人能回来已经算是万幸了,就别闹事儿。”
“闹,怎么闹?我现在要是去找李爱国,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易中海觉得实在是太憋屈了。
这次下乡收粮食,非但没收到粮食,还被关押了七八天。
他不就是嫌弃饭食太差嘛,说了句这是猪食,就被那帮社员拳打脚踢。
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还不能把这委屈讲出来,更没办法找罪魁祸首李爱国的麻烦。
一大妈岔开话题:“这次多亏了聋老太太。要不是她的话,你肯定有大麻烦。”
“这老太太可是定海神针。”易中海点头:“你中午做点白面面条,给老太太送去。”
一大妈答应了一声,进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易中海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该死的李爱国,我不会放过你!”
随着缺粮食消息传播开来,周边公社的社员们也把粮食藏了起来。
京城的居民们一边每天早早的去粮站排队,一边想办法节省粮食。
以往的大白馒头被换成了棒子面窝窝头,大米粥里添加野菜。
李爱国家的地窖里藏了数千斤粮食,足够一家人吃喝不愁。
但是陈雪茹觉得吃白面馒头太扎眼了,于是“入乡随俗”更改了家里的食谱。
早晨是玉米饼子、玉米面或高粱面窝头,中午做玉米面打糊饼、玉米面馅糊饼,晚上玉米面菜饽饽、玉米面粑粒儿每天三餐,餐餐不重样。
李爱国现在打个饱嗝就一股子苞米味。
不过他倒是没提意见。
毕竟这年月有纯正的、不掺麦麸的玉米面吃,已经是好生活了。
可能是营养不足,最近前门机务段的火车司机们精力经常不集中。
在开火车的时候,时不时撞死一些猪、牛、马、羊等小动物。
咱李爱国也不能免俗,这几天苞米吃多了,胳膊酸疼无力,反应速度有点慢。
刘清泉这货则是眼睛有点花了。
131次列车过了军粮站拐了弯,明明铁轨上有七八头羊,他竟然没有发出警报。
等火车距离那些羊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刘清泉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报告正司机,羊、羊、羊”
羊羊羊?俺还恒源祥呢!
李爱国的反应比以前慢半拍。
两下相结合,好嘛,火车呜呜呜冲过去,将七八头羊撞倒在地上,眼看就活不了了。
“报告正司机,咱撞羊了!”这个时候刘清泉眼花的毛病立马好了,咧着嘴巴露出大门牙笑道。
李爱国拉动制动阀,停稳列车扭头看看刘清泉:“副司机同志,按照相关规定,咱们应该怎么做?”
现在行车规范就是包乘组的红本本,每次开会的时候列车长都要抽查,要是不会背,会被当面批评,老丢人了。
刘清泉业务很熟练:“报告正司机,按照新修订的火车司机行车规范,为了避免影响铁道畅通,准备把旅客送达目的地,咱们司机组有便宜行事之权。”
“别啰嗦了,具体操作办法是什么?”
“咱们下去把羊从社员手里买过来,等回到机务段再向物资科报销。”刘清泉大声说。
“既然有规定,那就按照规定执行吧。”
李爱国点上根烟靠在钢铁宝座上抽了起来,刘清泉则拉开侧门屁颠屁颠的跳了下去。
刘清泉跑过去,将放羊的大叔从地上拉起来,帮大叔拍去裤子上的灰尘,笑道:“老乡,真是对不住了,撞了您的羊,现在市面上羊肉的价格是四毛五一斤,你这些羊都是半大的羊,每头顶多40斤。
我按最大重量计算,你这里是七头羊,总共需要赔偿你一百二十六块钱你等着哈,我给你拿钱。”
刘清泉掰着手指头计算清楚后,跑到司机楼里面冲着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