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社看病上学都不要钱。”
幼子继承家业,这不符合京城这边的习俗,反而有点类似于草原上的幼子守灶。
“好好好,大芳啊,以后他要是再吼你,你就来找娘,娘给你做主。”
这种事情,不举双手赞成,就是反对。
刘岚闻言咬了咬嘴唇,昏黄的灯光摇曳,在她的脸上画上了一副黯淡的色彩。
大嫂就像是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对着大哥做了个鬼脸,大哥坐在椅子上憨笑。
你结了婚,海龙和海涛就有了爹了。”
比刘岚家更穷的,更苦的人家不计其数。
“这个办法好,到时候只要往地头一坐,美滋滋的坐一天,就能拿到工分了。”
“工分!我听张会计说了,以后工分就是钱,成年男子二十工分,女同志十工分,小孩减半。”
三嫂和二嫂都心中一叹。
海涛的话,倒是没什么,海龙的话却让屋内的众人有些尴尬。
刘家人都对公社既感到新奇又有些兴奋。
刘岚娘瞪眼睛:“上面提倡的没错,只是上面也没让你们想着怎么偷懒啊。”
刘岚娘扶着火炕,站起身,走到刘岚跟前:“闺女,只要你看中,娘就没有意见,你的哥哥嫂子们,也不会有意见。”
得知刘岚有事情要宣布,刘家人一家人都被喊了回来。
刘岚的娘家,除了年近六旬的老娘,还有三个哥哥。
老老实实的站起身将鞋子捡过去,扔在大哥的跟前。
家里卖鸡蛋的钱,全都花出去了。
海龙:“娘,你不是告诉过我们,爹躺在地下睡觉吗?”
大哥小声说:“娘,公社可是上面提倡的,您这话千万不能乱说。”
“不要钱,那要啥?”
在刘岚娘昏暗的马灯灯光中,刘岚骑着自行车奔驰在乡间的羊肠小道上。
海龙:“经常到咱们家的那个胖叔叔,也说要当我爹,我都没答应。”
海涛:“就是,我只有一个爹,他叫周朝先。”
刘岚之所以走上歪路,除了家庭困难,也有其性格的因素。
见刘岚娘发了火。
许大茂生不出儿子,急需刘岚的两个儿子,帮他撑场面,为他养老送终。
海龙和海涛听到‘爹’,齐齐扔下坷垃蛋,转过身跑过来。
眼见天色不早了。
却因为害怕挨打,不敢吭声。
我要是死了,也没有脸去地下见你爹。”
低矮逼仄的茅草屋内,豆大的煤油灯火随风飘曳,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海涛:“是啊,你说等我们长大了,爹就醒了。”
千万不能当真。
大哥表示支持:“这是好事啊,关键是那个叫许大茂的,还没有结过婚。
刘岚娘虽住在小儿子家,最牵挂的还是这个苦命的闺女。
“我们就是说说谁还真能站那里不干活要是被人看到了,多丢脸。”
土坯的房屋,茅草的屋顶,黄泥外墙上有用白色石灰粉刷的标语。
只是刘岚的父母,都比较宠溺小儿子,才会做出如此决定。
刘岚放下海涛,让他跟海龙到门口跟三哥的两个孩子玩,站起身:“娘,我们轧钢厂里有个名叫许大茂的放映员,他想”
大嫂子低着头小声嘟囔:“只敢凶自家婆娘,狗日的男人”
“滚蛋!”刘岚冲着李副厂长的脸上啐出一口吐沫,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离开了办公室。
你要是真有心,叫你家的油壶拎过来,我晚上给娘点两盏灯都行。”
刘岚娘提着一盏马灯将刘岚送到了村子外的大路上。
这个月娘的老哮喘又犯了。
卫生油,豆饼,棒子面还有卫生纸。
毕竟现在娄振华刚倒台,留下了一大片权力真空,他的精力全都放在跟杨厂长争斗上。
怎么着也比咱们这些在地里刨食的要有钱。
哪里还有钱买灯油啊。
刘岚娘眼睛眯起,没有立刻吭声,反倒是三嫂子来了精神:“小妹,放映员就是放电影的?
那些人可是老神气了,每次咱们村子里放电影,村长都得好烟好酒的招呼。”
“娘,你这就老古董了吧,谁说不干活了,只不过是悠着点干罢了,反正不是自己的活,为啥要那么卖力。”三哥得意洋洋。
这老太太别看年纪大了,还真是家里的定海神针。
刘岚这才想起来,跟许大茂结婚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两个孩子。
二哥和三哥也都不约而同拿出烟袋锅子,猛嘬了起来。
大嫂子还顺便展示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小妹,等到明年,咱们的生产互助组,就要晋升为公社了,上面说了,到时候要吃大锅饭,吃饭不要钱,比你们城里人的日子还好过。你就别总顾着我们。”
“吵吵什么,今天小妹有事情跟咱们商量,你们两个在这里唱大戏,是给谁看的?”
此时夜已经深了。
“老三家的,娘生病这种事,你跟我也说不着啊。”大嫂子阴沉着脸:“娘住在你家,是替你家干了活,咱们刘马沟。
只是这话千万不能说出口,要不然依着大嫂子的性子,非闹翻天不可。
没等刘岚说完,刘岚娘打断她:“至于咱们家,你就别担心了。
三哥也结婚了,带着媳妇儿,跟老娘住在老宅子里。
刘岚也被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