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被碾压了。
太阳西落。
整个世界就像被关了灯一样,迅速被黑暗笼罩。
张主任迈着酸软的双腿,拄着一根木棍子,沿着小路艰难的往京城走去。
抬头看看远处荒野,心中道不尽的郁闷。
刘家庄‘收购基地’被机务段那帮土匪抢走后,聪明的张主任辛辛苦苦跑到了隔壁马家庄。
结果那个长了一张马脸的村长,在得知他的身份后,非但不将鸡鸭卖给他,还指控他是收集情报的迪特。
这蹩脚的借口可把张主任气坏了。
什么情报?
你们村有多少人晚上不洗脚、早晨不刷牙吗?
张主任还想解释两句。
马脸村长是个不讲理的人,当时就放狗咬他。
嘴里还喊着‘抓迪特’。
这可把张主任吓得魂飞魄散。
这帮泥腿子都是没文化的粗人,真要是被他们抓住了,就算最后解释清楚,肯定得挨顿打。
张主任以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速度,逃出了马家庄。
原本是打算回刘家庄,乘坐卡车回去,可是等回到碾场里,压根就没有卡车的影子。
那帮村民见到张主任之后,完全忘记了他的身份,也大喊着抓‘迪特’。
张主任虽搞不明白,也清楚落在这些人手里,肯定得吃苦头。
只能再次逃走。
之后又路过两个村子,准备借碗水歇歇脚。
那些村民一边数钱,一边大喊‘抓迪特’。
再次狼狈逃窜的张主任,这才算明白过来。
那个小司机是要赶尽杀绝呀。
实在没有办法,张主任只能拖着酸软的腿步行回京城,路上就算是遇到了村庄,也不敢进去了。
“一个小司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
正小声嘀咕着,身后传来一阵轰鸣声。
漆黑的远方出现了两盏车头灯。
“是我们机修厂的卡车!”张主任兴奋的扔下棍子,站在路边拼命的挥手。
然而并卵。
卡车呼啸而过,只留给他满嘴的黄土。
“呸呸”张主任吐掉干涩黄土,正准备说两句狠话,发泄内心的不满。
呼
又一辆吉普车驶来,扬起一片烟尘。
“呸呸特么的,没完了是吧我嗝”张主任吐掉干涩黄土,正准备撂狠话。
嗷~
不远处的坟地里,浮现出两只碧绿眼睛。
张主任:“”
颠簸的卡车上,残破的仪表台哗哗作响。
李爱国一边驾驶卡车,一边揉揉眼说道:“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人在路边招手。”
“我也瞧见了。”
黄司机抽出跟烟塞进李爱国的嘴里,划着火柴帮他点上。
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司机,果然知道深夜半道不停车的道理。”
“咱可是火车司机!”李爱国牛皮轰轰。
刘东平本来想喊‘那人是张主任’,听到这话,声音也哽咽到嗓子里了。
倒不是刘东平也学狡猾了,而是他担心万一那个张主任是白骨精变的呢?
今儿晚上在刘村长家吃饭的时候,刘东平可是把三打白骨精的连环画又翻了一遍。
强者犹如孙猴子都在白骨精的手里吃了大亏,更何况他只是一个食堂采购员。
嗯,妖怪太狡猾了,千万要小心忠厚老实的铁道兵告诉自己。
卡车一路疾驰。
等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喧嚣了一整天的京城此时已然陷入沉寂之中。
从不休息的机务段依然灯火通明。
七八盏煤气灯将战场照得犹如白昼。
邢段长跟食堂的胡主任,还有物资科的刘主任带着一杆子领导等在站场上。
胡主任不住掂着脚往远处眺望。
“段长,也不知道李司机这次能带多少物资回来。”
提起这事儿邢段长就有点纳闷。
周克在押送崔仁东和崔大可两叔侄回到机务段后,捎来了李爱国一张纸条。
上面用工整字迹写着:“采购大有可为,要想遥遥领先,必须加钱。”
这句话将邢段长整迷糊了。
他也听说其他厂子也纷纷下乡去搞采购的事儿。
只是机务段财大气粗,刘东平这次带了足足一千块钱和两百斤全国粮票。
不够吗?
邢段长询问周克。
周克是个迷糊蛋,只顾着在吉普车后备箱里寻找啥长虫。
后备箱怎么会有长虫,还是两条
邢段长见他不靠谱。
只能咬咬牙,又让刘科长带了两千块钱和五百斤全国粮票交给周克。
周克出发后,邢段长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就算大有可为,就算遥遥领先,也得能拉回来啊。
而这次前门机务段只派出一辆吉普车
等他反应过来。
周克那个不靠谱的货,已经绕了吉普车转一圈,一脚油门踩下,直蹿了出去。
“这个还真说不准。”邢段长这会也着急起来。
乌黑的道路远方,明亮车头灯越来越近,一辆卡车缓缓驶进站场。
食堂主任嘴巴张了张,猛地拍着大腿说道:“我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