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送来的那些粮食,才帮列车上的乘客渡过了难关。”
“你们这次送来了多少粮食,我们机务段将如数俸还。”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本来是很正常的感谢,魏自民却像是碰到了火红的烙铁,脸色变得涨红起来,连连摆手。
“领导,谁家还遇不到点困难呢!这是俺们应该做的。”
见邢段长还要解释,魏自民感觉受到侮辱,声音也严肃了起来:“领导,俺们当年也是受过大兵恩惠的,要是大兵赶走了那些恶霸们,俺们咋能分到土地,咋能过上好日子。”
“俺要是收了你们的粮食,会被乡亲们戳着脊梁沟子骂。”
在淳朴的乡亲们看来,火车上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跟大兵就是一家人。
闻言,邢段长有些为难了。
别看他可以将机务段里的那些刺头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以面对总局的领导据理力争,但是面对这种固执的老同志,还真是没有一点办法。
李爱国说道:“村长同志,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要支付给你们报酬,而是要对你们表示感谢。”
“表示感谢?”老村长茫然。
“是啊,你们帮了我们,我们感谢你们,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李爱国接着说道:“咱们工人农民一家亲,要是你们不接受工人兄弟的感谢,就是看不起我们工人!”
此话一出。
老村长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年月的人将脸面看得极为重要,在老村长质朴的道德观里,不给别人脸面是一种非常严重的行为。
邢段长暗暗在心中竖起大拇指,还是李爱国这小子有主意。
当然,礼物并不局限于粮食,
这年月还没到困难时期,农村并不缺少粮食,工业制品却比较匮乏。
正好机务段下属有座制造暖水瓶的三线厂。
暖水瓶厂生产的暖水瓶并不对外销售,一般作为福利发放给机务段的职工。
李爱国结婚的时候,就得过一个。
质量挺不错,能用个十年八年的。
经过商定,机务段决定援助村民们一批暖水瓶。
“暖水瓶,在供销社里要卖五块钱一个,还得要灰票票,太贵重了,俺们不能要。”魏自民闻言连忙拒绝。
李爱国板起脸说道:“魏老哥,你们农民兄弟生产粮食,你们将粮食送给我们。我们工人生产暖水瓶,将暖水瓶送给你们,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这”
魏自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村长同志,就这么决定了。”
这时候。
临时筑路队的同志,已经修好了铁路。
邢段长站起身说道:“我们需要马上离开这里,免得影响后续车辆通行。”
“等过几天,我会让”
邢段长感觉这村长有些倔脾气,别人来还真搞不定,指指李爱国说道:“我们就让这位火车司机将暖水瓶送来。”
魏自民还想再拒绝,又怕影响到火车的通行。
走到车厢门口又回过来,最终还是下了火车头。
他心中暖烘烘的。
外面的雨还在哗哗下着,魏自民带着村民们离开了。
道理泥泞,他们每步都艰难地迈着,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在暴风雨中,他们似乎永远都不会倒下。
就像他们那个贫穷的小乡村。
虽然贫穷、劳累,但却坚韧不拔,不屈不挠。
“农民兄弟真是不容易。”
邢段长叹口气收回了目光,大手一挥:“回家!”
救援列车重新回到京城的时候,站场上围满了机务段的职工们。
当看到挂着鲜红旗帜的火车头缓缓驶来,现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他们虽然早就从调度室得知京汉线重新通车,救援必定成功了。
但是现场看到救援列车胜利而归,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因为在救援列车上乘坐的是他们的兄弟姐妹。
“火车人,前进!”
“火车人,前进!”
“火车人,前进!”
当邢段长和李爱国跳下列车,口号声响彻整个机务段。
此时大雨逐渐停下。
天空依旧阴沉。但阳光一点点破开乌云,在机务段里洒下黄色晕染的光芒。
青草带着清新的气息,树叶闪耀着晶莹的光。
马小军几人被绳子绑着,穿成了一长溜,就跟穿蚂蚱一样,排着队从车厢里下来。
正在看热闹的周克惊呆了:“爱国哥,你们不是去救人吗,咋还抓人了?”
“这几个家伙故意破坏救援。”李爱国给周克递出一根烟,将现场的事情讲了一遍。
周克听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小子,竟然敢欺负我们火车人!”
“你放心,这次落在咱们手里,肯定得让他们脱层皮。”
李爱国抽口烟,叮嘱道:“咱要有理有据,不要落下话柄。”
“你放心,咱迪特都能对付,还搞不定这几个毛头小子?”
周克清楚李爱国的用意。
将马小军几人带回机务段派出所后,立刻派人对他们进行了审问。
马小军粮食口的身份,在地方上好用,但机务段跟地方是两套系统。
只是马小军并不在意,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的发小,能够穿一条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