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南易还有个农村小媳妇儿。”
“没看出来啊,南易师傅平日里装得正儿八经的,其实是个陈世美。”
“可惜了他拿手好厨艺,咱们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的饭菜了。”
“我看最可惜的是没有狗头铡了,要不然咱们能看一出大戏。”
南易终于忍不住了,冲着那些人嚷嚷道:“看个屁”
那些工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朝着南易打趣道:“南师傅,行啊你啊!不愧是资本家出身,农村有个媳妇儿,还娶了房小妾。”
“听说那个小妾还是机修工的五级工呢!”
“那南师傅不是人财两得?”
这帮最贱的小子并不认识梁拉娣,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梁拉娣的脸色已经黑了,还在哪里自顾自的过嘴瘾。
终于。
梁拉娣嗷了一声冲上去,随手抄起路边的砖头就要拍上去。
“鳖孙,你娘才是当小妾的,你全家都是当小妾的。”
那帮小子吓得拔腿就跑。
“行了,别误了大事儿。”
眼看到了小仓库,李爱国拦住了梁拉娣,转身叮嘱南易:“南易,等会知道该怎么做吗?”
“明白,爱国兄弟,保证耽误不了事儿。”南易拍着胸脯子保证。
此时,冯春柳站在屋顶上啊啊大哭。
“我滴男人啊,南易啊,你咋能不要我呢!”
“俺可是把身子都给你了,你咋能抛弃俺呢!”
几位保卫干事们站在下面都伸出双手,似乎在防备这女人跳下来,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人家要是敢跳,他们真敢接吗?
围观的工人们都是一脸气愤。
虽然他们之中也有抛弃农村媳妇的,但是好歹都做好了善后工作,赔偿给女方家里不少钱。
哪像南易这样,一毛钱都没给人家留,人家姑娘是卖了家里的房子,才来到京城。
拔雕无情啊!
不远处,徐主任指着冯春柳,对李副厂长说道:“老李,你瞅瞅,这就是你们轧钢厂工人干出来的好事儿,这种害群之马,要是不严肃处理的话,对你老兄的名誉可是会有严重影响。”
李副厂长此时心很累。
他本来已经打算下班,跟隔壁厂的小寡妇喝小酒了,现在还得处理这破烂事儿。
特别是这个徐主任真够讨厌,自从来了之后,就对他指手划脚。
粮站了不起啊,轧钢厂是重点国营工厂,可不是那些小厂子,不需要跟粮站打交道。
只是现在人家姑娘要跳楼了,他身为领导也不能不表态。
李副厂长脸色严肃的说道:“你放心,等南易来了,事情搞清楚后,我肯定会严肃处理。”
就在这时候,李副厂长看到南易走了过来,刚要招手,又看到了南易身旁的人。
那人虽然身穿轧钢厂厨师的制服,但是他不是李爱国吗?
正好那酒快用完了,得赶紧再买一杯。
李爱国见李副厂长要打招呼,连忙给他使了眼色。
不得不说,李副厂长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顿时停住了脚步。
李爱国没等那些工人们反应过来,就走到了小仓库前,朝着冯春柳喊道:“这位姑娘,你是谁啊,是南易什么人啊?”
“俺叫冯春柳,是冯家庄的,南易是俺男人。”
冯春柳说着话,低头看李爱国,越看越觉得眼熟。
倒不是长相眼熟,而是他身上那身衣服眼熟。
这年月虽然工人们都穿蓝黑色工装,就连食堂的大厨也不例外,南易却是个体面人,喜欢在里面穿一件白衬衫。
白衬衫这玩意就稀罕了,一般要一定级别的领导才能穿。
在冯家庄那边,生产队长们都穿不得,只有公社领导才会如此体面。
当年南易帮助冯春柳和他父亲的时候,冯春柳对南易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件白花花的衬衫。
冯春柳眼睛一亮,突然指着李爱国说道:“南易,你是俺男人南易!”
轰!
围观工人们顿时哄笑起来,大家伙虽不认识李爱国,却认得南易啊。
这姑娘连自己男人都能认错,骗鬼呢!
李副厂长兴奋地瞪大眼,好小子,还能这样玩。
他看向徐主任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徐站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今儿带人来,是不是想给我脸上抹黑的?”
“这”徐主任暗骂冯春柳太傻了。
刚才他已经给冯春柳使了七八个眼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姑娘竟然没领会。
其实他也不想想,两人距离五六百米,甭说他那双王八眼,跟黄豆差不多,就算是玻璃珠子,冯春柳也看不见。
“冯春柳,没想你还真把我认出来了,好了,我来了,现在你下来吧?”李爱国继续喊。
“你今儿带俺回家吗?”冯春柳问道。
“带带带,南易带你回家,你先下来。”
李爱国是个大方的人,以南易的名义一口答应下来。
开玩笑,今儿这姑娘要是真跳下来,就算是将来南易洗脱了冤屈,也会被人指着脊梁沟子骂人。
咱李爱国这是好人做到底。
“南易哥,你放心,俺可能干了,会帮你洗衣服,帮你叠被子,帮你做饭。”
冯春柳找到了丈夫,兴高采烈地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刚落地,就被几个妇女同志拉住了,将她押到了副厂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