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
一般人压根不会这样坐。
他搓搓手尴尬的笑笑:“李兄弟,俺们这里没有大骨头肉,咸鸭蛋和油饼,只能用浆子招待你了,别嫌寒碜啊。”
大骨头肉,咸鸭蛋和油饼是土匪吃喝三件套。
“那俺就凑合了。”李爱国接过一碗酒,抬眼看看三人。
“哎呀,俺把这事儿忘记了。”黑虎端起一碗酒先喝了,又让胡子和花豹都喝了。
李爱国这才淡淡的喝了一口,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又上下打量黑虎:“你这野毛子(他乡土匪)混得不行啊,咋干上了屠夫的活计,或者说,你是个毒草子(叛徒)!”
说着话,李爱国的语气严厉起来。
黑虎正要解释,哗啦,李爱国已经从腰间抽出了手枪,瞄准了黑虎。
看到李爱国动了手,二狗和花豹两人反应也不慢,瞬间将枪口子对准了李爱国。
“你们干什么!误会,都是误会,老二,老三,你们赶紧把枪放下!”
黑虎吓了一跳,生怕触怒了这个托天梁,坏了自己的计划,伸手拦住两个兄弟。
花豹和二狗听到大哥的话,只能悻悻的放下枪。
黑虎面对乌黑的枪口,尴尬的笑笑:“李兄弟,你有所不知,自打解放后,京城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
早些年,俺的老大掉了脚(被抓了)。
俺的那些兄弟们都回窑堂(回家),拔了香火头子(退伙了),只剩下俺们三个人,连红柜都没分到。
实在没有办法,俺们只能干起这种埋汰的营生。
让李兄弟见笑了。”
李爱国举起手枪,一指黑虎:“那你脸红什么?”
“啊?脸红?”黑虎摸了摸脸,有点茫然,尴尬的解释道:“可能是刚才喝了点酒吧。”
“咋又黄了?”
“被你吓的了?”
黑虎有点摸不明白,这个土匪军师想要干什么了,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木屋内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二狗和花豹也都放下了心,对这位土匪的身份也相信了几分。
你想啊,要是他不是土匪的话,为何会如此警惕呢。
“抱歉哈,回答错误。”
就在这时候,伴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枪口迸发出火星,一颗子弹冲膛而出,直直命中黑虎的肩膀。
黑虎还在思索,自己到底哪里回答错了,难倒这也是一种切口吗?
他听到枪声,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被子弹巨大的力气给带倒在了地上。
土匪兄弟冲自己人开火了?
二狗和花豹两人一时间没有想着摸枪,反而想着去解释。
这一犹豫,只见枪口右移,李爱国面不改色又啪啪连开两枪。
每一枪都准确的命中了两人的肩胛骨,子弹从一头进去,从另一头出来,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二狗和花豹身子踉跄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伤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黑虎看到两个兄弟倒在血泊之中,这才算是清醒过来。
“你,你不是胡子?”
“胡子?你这家伙是不是傻了啊,现在是新世界了,东方升出来的太阳普照大地,什么胡子敢这么大胆?你以为是解放前呢!”
李爱国拎着手枪走到黑虎跟前,看到他的胳膊不停的往右边伸去。
顺着手指头看去,看到了一把土喷子。
“啧啧,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死心啊。”
“啪!”
捡起土喷子,顺势在手掌上来了一枪。
子弹穿过手掌,在地面打出一个洞,黑虎抱着手掌撕心裂肺的痛哭了起来。
他感觉到这货的脾气好像不大好。
花豹和二狗两人也觉察到了,他们见李爱国朝着自己自己走过来,即使身处疼痛之中,也忍不住在地上后蹭着倒退两步。
“你,你不要过来”
他们真的害怕了。
这些年,虎豺狼三兄弟作恶多端,杀人放火的事儿也没少干。
但是像李爱国这种开枪跟玩一样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感觉自己在李爱国的眼中,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兔子之类的小玩意。
他们又猜错了。
在李爱国的眼中,这几个家伙只不过是三只老鼠。
刚才李爱国在屋外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这三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偷羊贼。
墙壁上挂着猎枪,土喷子,尤其是那个老大黑虎讲起话来,还带着点大山里的俚语。
李爱国在木场的时候,可是跟着那帮子赶山人学了不少山里面胡子的规矩,正好用来对付黑虎。
“你们两个要想不挨枪,就把你们的老大捆上,然后把你们自个也捆上。”
李爱国走过血泊,鞋底上沾了不少血渍,有些厌恶地在二狗的身上蹭了蹭。
这时候,两兄弟已经吓破了胆子。
闻言强忍着疼痛,取来麻绳子,先是将黑虎捆在了木柱子上,随后两人又自己把自己捆在了柱子上。
李爱国走过去紧了紧绳子,确定三人没有逃脱的可能性后,这才走出门,朝外面喊了一声。
“梁参谋长,打扫战场。”
梁二毛听到枪声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要冲进来了。
可是他很清楚李队长最讨厌不守规矩的队员,所以只能强忍着。
现在听到喊声,一下子从树叶堆里蹿了出来,跑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