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时候消失,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
打从知道了王老五的“园区”所在,陈冰又变成了沉默寡言,坚持得让人心疼。
按照我们的预定,陈冰一旦蹲到消息,会在第一时间给桦姐打电话。
不给我打,是因为现在她和桦姐同住,我这边的套间里,外间还有两个尾巴。
桦姐说,有些电话,有些内容,就我们三个知道就行。被山耀和中性男听到了,反而不太好。
我和陈冰也认为桦姐说得有道理,毕竟找王老五报仇是我们三个的事儿,跟山耀他们没有关系。
差不多凌晨三点钟左右,套房大门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我听到声音,打开单间房门,向套房大门看去。
山耀皱眉问道:“谁?”
“我!让小陆出来一下,我睡不着,跟她聊会天!”
门外传来桦姐的声音。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老是大半夜的找她聊天?
大半夜不睡觉,有什么好聊的?
要是睡不着觉,就去找个男人伺候!
草!”
这个点来敲门扰人清梦,确实有些不妥。
也不知道桦姐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大半夜的,隔一两天就来敲门找我聊天。
开始,山耀他们对桦姐还蛮警惕,总有一个人跟着我一起。现在已经习惯了,因为桦姐找我聊的都是一些女性话题,他们听得很烦。
后来这几天,就不跟着我一起去和桦姐聊天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睡会觉。
山耀发完牢骚,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另一张床上的中性男,只是眼睛微微睁了一条缝,一听又是桦姐,直接闭上眼睛,继续呼呼大睡。
我虽然也不是太想出来,但也不能把桦姐晾在外面。只能打着哈欠,去开门。
刚一出房门,桦姐一把把我拽出去几米远,回头看了看门口,山耀和中性男没有跟出来,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那两个人还睡着呢?”
我搂着眼睛,点了点头。
“赶紧跟我走,别打扰他们睡觉。刚才陈冰给我打电话,她那边有情况!”
“抓到王老五了?”
一听陈冰那边有情况,我立马精神百倍。
“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陈冰电话里说的也不是太清楚。只听到她气喘吁吁地好像在奔跑,也很急。她让我们赶快去接应她。”
“接应她?
难道陈冰出事了?”
我转身往回走。
“我去喊山药他们,他们手里有枪!”
桦姐猛地拉住我,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不用,不用!
陈冰电话里说,就让咱俩去见她,不要让外人去。”
“为什么啊?”
我想不通陈冰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咱们还是赶去吧!”
“好!”
桦姐的紧张,让我觉得她今晚有点怪怪的。但我也来不及多想,毕竟还不知道陈冰那边的具体情况,我担心她一个真的出事,便加快脚步跟上桦姐。
我被桦姐拉着出了酒店,朝王老五的园区一路小跑。
大晚上,我们两个女人在小勐拉空荡荡的陌生街道狂奔,还是挺吓人的。
我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总觉得危险就要来临。
这份不安让我越发担心陈冰的安全,一路催促着桦姐快点跑。
我们跑到半路,桦姐突然问我。
“你知不知道,唐庆为什么非要安排两个人跟着你?
你该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们是听了宋义的安排,专门负责保护你的吧?”
“桦姐,你知道些什么?”
我皱眉反问,放慢脚下的速度。
“那我再来问问你,为什么在园区的时候,赵河山只要你留下来,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那是因为有你在手里,他可以威胁宋义,所以……”
“等等!”
我当即明白,桦姐要表达的意思。抢先道:“你的意思是说,唐庆现在做的事儿,跟赵河山一样。他也要把我控制住,用我来威胁宋义?”
“不然,你以为唐庆为什么要留下两个人,时时刻刻跟着你?”
我想了想,这二十多天来,山耀和中性男对我形影不离的保护,好像确实有个苗头。
桦姐接着的道:“知道我为什么,总是三更半夜的找你聊天吗?
我就是为了麻痹山耀他们,这样才能有机会在他们睡觉的时候,成功帮你摆脱他们,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没有我之前总找你聊天的铺垫,你以为咱们身后,会不会有他们跟着?
就算是咱们有机会跑路,你也不可能跟着我和陈冰一起跑!”
桦姐这话说得没错,我还是真挺佩服她的脑子,能想得这么周到。
我甚至庆幸,身边能有这样一位有谋略的军师,是非常幸运的事儿。
我感激地对桦姐笑笑,“咱们还是赶快去找陈冰吧,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
我和桦姐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最终,我们在一座桥墩子下面,找到了等候多时的陈冰。
陈冰浑身是血,但人却非常兴奋,眼睛闪烁着光芒。
她看到我们起身,一只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菜刀,一只手里拎着一个染满血的布袋子。
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