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可不是无的放矢。
大周朝四面环敌,多年战乱已经人口凋敝,加上赋税不公平,女孩子不受到重视,也是出自人口税一项。
养了多年的女儿,还要交税,成了别人家的人,一样任人摆布。
总的来说,无论是乡下还是小城镇,女人都是不受待见的,稍有不顺就会拿女孩出气。
眼下的王大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被王家看不顺眼。
自己已经不记得,独自一个人睡在柴房,大概是哪一年自己才五岁。
别人家都开始穿靴子,大丫连一块裹脚布都没有,这么冷的天,穿草鞋,脚趾冻得通红,还在外面捡拾东西。
“哎呦,我说贵人,我们家的事情,就不烦你们动手了。”
看样子这就是大丫的母亲,见小胖子吃了瘪,急忙上前劝说。
“怎么了,小年,谁欺负你了?”
院子里出来一个老太太询问小胖子,可是小胖子一个劲地哭,也不说话。
老太太直接忽略掉站在一旁的梁栋,而是两眼盯着大丫。
“死丫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找死是吧。”
说着就向着大丫冲来,声音也随着怒吼过来。
大概是前来的是一位老者,赵生明显没有想到她的战斗力爆表,风一般地过来,一巴掌呼在丫头的背上。
她直接一个踉跄,然后摔倒在地,下巴和膝盖朝着赵生的脚面磕来。
脚背传来一丝疼痛。
“你这是当着我的面打人,而且不需要避讳了吗?你做样子给谁看的?”
赵生怒了,他真的怒了。
无论来者是谁,不问青红皂白,上手就打人,而且还当着他的面,这是让他栾城半个主人的脸无处安放啊!
后面同行的李淑雅看着这发生的一切,也深感震惊。
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悉知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混沌不堪。
自从赵生的到来,让她觉得有些事情做起来有意义。
夫唱妇随,既然赵生生气了,自己作为妻子也不能无动于衷。
她快步上前,俯下身子,将瘦弱的大丫搀起。
“孩子,没事吧!”
赵生朝着梁栋招手,示意将披风给大丫裹上,她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破洞。
披风很大,一下子就能将整个人裹住。
或许是有些温暖,大丫这才缓和过来。
“你这臭丫头,我们王家好吃好喝的对待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还要害死你弟弟不成?”
赵生见到老太太还在发疯似地辱骂,他差点都要崩溃了。
好吃好喝的?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这条路并不偏僻,也是栾城靠近南赵村不远的一个城中村。
南留村的村民听到声音也走出来,看向热闹的中心地带。
毛旺在暗处,有些担心出现变故,立即指挥手下,一个个将手弩搭上弦,以防止出现意外。
“咳!又是老王家欺负老大家的闺女。”
“这王家老大就是一个怂货,自家的闺女任由一个老婆子欺负。”
“你懂啥,那叫孝道!”
有个老太婆听了,指责另一个说话的村汉。
“孝道?他们家大丫哪里不好了,一家人的活差不多干了一半,还不满意?”
“我听说,老太婆就是因为不满意老大媳妇的嫁妆,这才刁难老大的女儿。”
“老大媳妇家里穷,没有嫁妆和刁难老大的女儿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吗?……”
“有吗?……”
村里的一些吃瓜人争论起来。
“咿咿呀呀~姐姐,吃甜甜的饼子。”
赵生怀里的宁悦,将自己捂热的一个柿子饼,伸手要给大丫。
被梁栋用大氅裹着的大丫,在里面一动也不能动。
赵生只好蹲下,让宁悦能伸手将柿子饼递过去。
大丫看着才一岁半的宁悦,将柿子饼递过来,她并没有去接,虽然自己很饿,但是理智告诉自己,今天要是接了饼子,回去了肯定会被打死。
欣悦在后面小桃的怀里,看见宁悦递过去饼子,也咿呀呀地,将自己藏起来的一只山楂拿出来。
这个山楂和糖葫芦还有点不一样,类似棒棒糖一样,一根棍子上一个山楂。
面对两个小宝宝的投喂,大丫哭了。
“孩子,别怕,吃吧,都是小妹妹给你的心意,你要是不接受,你看小妹妹的手都在外面冻着。”
两个小小的人儿,一个递过来柿子饼,另一个举着山楂棒,一脸期待地看着大丫。
此时的王大丫,头发被烧得杂乱无章,有一处明显都烧到了头皮,甚至能看出头发也被抓掉过,已经开始溃烂。
“梁栋,送到医馆,给孩子医治一下,派一个人保护好,不得再次受到伤害。”
梁栋得到命令,立即开始执行。
“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拐卖他人的孩子。”
从院子里出来的一个汉子,扯着嗓子大叫道。
赵生虽然愤怒,但是身上有孩子,自己也不好大声,将宁悦递给李淑雅,示意他们先回去。
“我们是不是拐卖孩子,你说了不算,马上你们虐待孩子,等着坐牢吃牢饭了。”
“什么?吃牢饭?你以为你是谁呀!”
汉子没有说话,老太太先抢话说道。
“就是,这谁家打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