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
宋二小姐如愿以偿退了婚,但她的婚事却成了一件难事。
她这般大难临头快速飞的举动引得京中贵夫人都很是瞧不上她,甚至有人觉得她是在自掘坟墓。
虽然外面流言传的凶,但虞容到底还是皇亲国戚,是圣上亲封的安国公,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
只要他不死,嫁给他就是板上钉钉的一品国公夫人。
攀上虞容,就意味着攀上了赤黎国最尊贵的三个人。
毕竟圣上、皇后和太子对虞容很是优待,即使虞容真的疯了,他的后半生也绝对是富贵安然的。
偏偏宋家着急忙慌地退婚,甚至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也不怕因此得罪了太子和皇后。
虞容对外界疯传的流言蜚语倒是没那么在意,只不过皇后和太子很是在意,这几天忙着处理流言去了。
这对母子尽力不让外界的风言风语刺激到神智崩溃的虞容,不然他们怎会一直把虞容留在宫中养病。
皇后娘娘眼下厌恶极了宋家。
早不来晚不来退婚,偏偏挑她弟弟染病之时,若是她弟弟因为他们有个好歹,她绝饶不了宋家和宋乔夏!
太子也同样不喜欢宋家。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他舅舅还没死呢!宋家居然就先自己扑棱着翅膀飞了。
虽说他舅舅不追究退婚的事,但是他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宋家最好别落到他手里,否则他要宋家兄妹脱层皮下来。
因着皇后和太子明切的不喜,京城的官宦人家也开始避着宋家,谁也不想因此而得罪了皇后母子。
十一月初。
新一批的御前侍卫入宫当值,刚被他老爹从南境边关揪回来的林砚也被塞在了这队侍卫里。
林砚在边关待的无比自在,根本就不愿意回到压抑的燕京城。
他更不想入宫做什么御前侍卫。
但他老爹总嚷着叫他回来镀层金,到时候再滚回边关领军。
林砚为着能够重新回到自由自在的边关做他的恣意小将军,只能硬着头皮进宫来做御前侍卫。
反正也做不了太久。
他漫不经心地边走边想,跟着前方的御前侍卫四处巡逻。
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林砚见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大美人。
美人容颜清俊,还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漂亮桃花眼,捏着月季花的手指又细又白得想叫人含在嘴里。
素雪似的雪白肤色亮眼得很,勾的林砚两眼放光地看着他。
青涩又诱人,好想舔一口~
那边揪着月季花不放的虞容试探地启唇咬了一口红色花瓣,瓷白清艳的小脸上很快皱了起来。
“呸,一点都不好吃。”
伺候在旁的钱嬷嬷见状拿起帕子,替虞容擦拭着染着花汁的唇瓣,温柔地安抚着神智有失的小少爷。
“小少爷,月季花是用来观赏的,但鲜花饼是可以饱腹的。”
她是跟着皇后从虞府入宫的老人,自然也偏疼虞家的小少爷。
老爷夫人、三位少爷和大少夫人都战死了,就剩下小少爷一个男丁,这十几年是皇后把他照料长大的。
小少爷本该是青年才俊,现在却因那场虐杀而记忆混乱,甚至还会记混他自己身处的地方和年龄。
有时候小少爷觉得他还跟着父兄在南境保家卫国,有时候小少爷觉得他又回到了父兄惨死的那天……
如今的小少爷以为自己是刚回燕京跟在皇后娘娘身边那会儿,瞧着御花园的月季花就想要张嘴尝尝。
她几次劝阻,小少爷都不肯听。
虞容为难地盯着手里的月季花,觉得自己拿了一个烫手山芋。
他不想吃花了……
掩耳盗铃的漂亮青年快速把手里的艳丽月季花丢了出去。
月季花砸到了巡逻的侍卫,却像是砸进了林砚的心间。
林砚宛如被火点燃了似的,一颗心都落在了虞容的身上。
他好奇地戳了戳前面的人,小声地询问着大美人的身份。
“聂舟,你认得轮椅上的人吗?”
站在林砚前面的玄衣侍卫闻言顺着林砚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在心底倒吸了一口气,连忙拉住还在盯着虞容看的林砚。
“你别看了,赶紧跟我走!”
林砚被拽着跟上巡逻的队伍,满脸不解地看着惊慌的聂舟。
“你搞什么?他难道是什么贵人,我们连看一眼都不行吗?!”
聂舟低声道:“他是国舅爷虞容,你刚回燕京城可能还不知道,他前不久南下遇伏受了重伤……”
“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人疯了。”
他轻叹一声,“明明是个年轻有为、前程似锦的可塑之才,却因此那场祸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今天看着状态不错,等你哪天撞上对方发疯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样子真的就跟厉鬼无甚区别。”
林砚:“???!!!”
他在说什么鬼东西?
他刚刚见到的大美人明明看着没病,怎么就成了疯子、厉鬼?
那么漂亮的大美人才不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