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袁尚府邸。
啪!咚!咣!
打砸声接连不断,府内所有奴仆婢女尽皆低着头,惶惶不安。
唯恐触怒了正疯狂发泄的袁尚。
“贼子!贼子!”
骂声尚未落下,又将一个花瓶砸到粉碎。
啪!
“三公子息怒!”
逄纪劝说,让袁尚更加愤怒。
若不是他出馊主意,今天怎么会如此丢人现眼!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哼,息怒?你说的倒是轻巧!”
逄纪脸颊一抽,神色就像是他的地位一样,尴尬!
袁绍麾下简单来说可以分为两大派系。
河南人与河北人。
河北人作为本土势力,时时刻刻想着驱逐外地人。
同理,河南人无时无刻都想压制本地人,来一手雀占鸠巢!
两方争权夺利,势同水火!
最终,河南人倾注袁谭,河北人下注袁尚。
嗣子之争,也变成了河南人与河北人的对决。
可逄纪是个异类!
作为河南人,他却站在了袁尚阵营。
原因很复杂,但也很简单。
根本原因便是河南派系以颍川人为主,逄纪是南阳人。
无法融入核心,逄纪一怒之下加入袁尚麾下。
可袁尚的重心全在河北人身上,对逄纪的态度很微妙。
表面很敬重,实则心口不一。
如今身旁站着的审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逄纪与审配爆发矛盾时,袁尚从来都是站在审配这边,最多也就是和稀泥让两方和解。
逄纪大失所望,可没有退路的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通过竭尽全力帮助袁尚,最大限度展现自己的价值。
今日怂恿袁尚,便是想打压袁谭的同时,借机交好孔融。
想法绝对是好的,计策也没有任何问题,可逄纪怎么也没想到,袁尚像疯了一样胡说八道!
逄纪很委屈,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下一时糊涂,还望三公子恕罪!”
袁尚依旧不解气,怒道,
“日后再犯,决不轻饶!”
“喏。。。”
见袁尚教训完逄纪,审配这才缓缓开口。
“三公子,这次袁熙可是踩着你扬名了!”
一提到袁熙,袁尚气就不打一处来。
在他眼中,袁熙连个屁都不算,与废物垃圾无二!
若不是有亲兄弟之实,一眼都懒得多看!
之前的和颜悦色,委以虚蛇,不过是为了榨干他唯一的一丝价值罢了。
没想到,这废物还敢如此!
“贼子,畜生!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孔融如此羞辱他,还能装作无事,舔着脸去巴结!”
“呸!该死的狗贼,简直是袁家的耻辱!”
审配不咸不淡道,
“三公子息怒。”
看似劝诫,实则拱火,袁尚果然更加恼怒。
“那厮吟诗作赋春风得意,我却当众丢人现眼,如何息怒?真是气煞我也!”
审配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气有何用?难道能将他气死不成?”
袁尚双目微睁。
“莫非审先生有办法对付奸贼?”
审配眯着眼,透露着狠辣。
“袁熙先是假意投效公子做袁谭内应,又在宴会上踩着公子扬名,如此奸诈歹毒,我岂能容他?”
“此番定要让他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袁尚兴奋的连连点头,也稍带感激的看了逄纪一眼。
“倒是多亏了你,不然我还被那奸贼所蒙蔽!”
逄纪连连摆手。
说来也是巧了,逄纪路过时恰好听到袁熙追逐袁谭的喊声,情急之下躲到了花坛里。
更巧的是,二人就在不远处密谋,被逄纪听了个遍!
虽说最后没忍住动了动,好在没引起注意。
“全赖三公子洪福齐天!”
袁尚微微颔首,随即眼神变得狠毒起来。
“奸贼竟敢如此欺我,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三公子放心,此事交在我身上!”
“审先生准备如何行事?”
审配眯着眼,冷冷一笑。
“他不是想名扬天下吗,我偏让他身败名裂!”
“哦?”
审配没有解释,拱手告辞。
“事不宜迟,我立刻去准备!”
袁尚也不多言。
“先生请。”
送走了审配,袁尚当即换上一副热情的脸色。
“逄先生,你与审配有隙,我不得不如此!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逄纪没有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他真的麻木了。
每次袁尚都用这个借口,白痴也知道是框他!
逄纪心中不禁暗暗伤感。
如今在袁绍面前还有些话语权,等某一天失宠,真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
前途一片黑暗,让他时刻处在迷茫之中。
袁尚看在眼中,完全没有在意。
对他而言,没用的人就该一脚踢开,这便是规矩!
逄纪想活,那就要展现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