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叫白彦的?”道士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关键问题。
在死掉的32个人中,可还有不少人是受害者,这是否跟白彦有关?
郭显不安地将交握的双手攥紧,像是在有人在他伤口处深掘,他垂着头,悲伤哀切道:
“出了那件事没多久后,白彦就自杀死了。”
说完,他忽然伸手捂住脸,呜呜痛哭起来,“只有我,只有我还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背叛了他们,可是我我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他们都不能失去我,我也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听到这些话,道士也沉默下来。
他见过很多人,善恶皆有,郭显只是其中并不显眼的一个,他也没有办法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去评判郭显的选择。
初景没办法不怀疑白彦的跟许瑜是否有关系。
初景问:“白彦,他也背叛了你们的计划吗?或者说他背叛了许瑜吗?”
“他”郭显疑惑地皱巴起脸,“我不知道,应该没有,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郭显不明白,白彦怎么可能会背叛,没有谁比他更加急切的想改变他的处境了。
“许瑜当时遇害后,白彦吓坏了,之后好长时间他都没有再来学校,半个月后,我听说他在家自杀了。”
初景:“那李前呢?他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如果李前在许瑜死后平安无事,那他们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将许瑜的鬼魂镇压在学校。
郭显:“我不知道。许瑜遇害后的几天,李前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学校。没过多久,李前就转学了,说是去国外读书了。”
初景:“学校呢?学校有请过道士来吗?或者是李家人请道士来?”
徐道士听到这一问一答,并没有插嘴,而是有些惊讶地看向初景。
郭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听说过这事。”
郭显看了看徐道士,又转头问初景,“许瑜他难道真的还在学校吗?”
想到这种可能,郭显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他背叛了一个少年纯洁真挚的善,屈服于强权的恶,他羞愧万分,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许瑜呢?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许瑜看在眼里
初景只是反问:“郭老师,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会在呢?”
郭显:你这架势,可不像不在的样子。
想想也是要是的当年许瑜家里能有宋家这种背景,根本就不会落得那个结果。
初景想要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徐道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徐道士双手握着茶杯,他耸了耸肩,“我没什么想问的了。”
初景又转头向郭显说:“郭老师,谢谢你今天愿意告诉我这些。”
初景从包里掏出一个颇有厚度的信封,推到郭显面前,“抱歉让你回忆起了那些痛苦的往事,这算是我给你的一点小小补偿。”
郭显看到信封,眼神颤了颤,他伸手将信封拿到手里,掂量了一下厚度,没什么犹豫的就收下了。
郭显拿着钱离开。
初景想着刚才郭显的话,问了她这么久都没问徐道士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置许瑜?”
许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了。
从那天之后道士也再去了学校两次,摸清楚了镇压的阵。
阵还没有完全失效,道士推测,目前许瑜虽然可以离开学校但不能在外面待得太久,或许距离也有限制。
并且他认为许瑜能够出学校活动应该是近两年的事。
徐道士姿态放松的靠坐在椅子上,慢慢悠悠地品着茶,听到初景的问题,他眉头一挑,十分没有正形地说:
“你现在是我的老板,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当然就得怎么做喽~”
“小老板想让我除掉许瑜让他魂飞魄散的话,可能有些难度,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找些帮手,有钱大家一起赚。”
初景没有说话,道士见了笑起来。
他从椅子靠背上直起身子,贴近桌沿,“如果小老板不忍心让许瑜魂飞魄散的话,我也可以试试送他去地府投胎。”
“许瑜身上确实背负了不少人命,但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就算送去了地府清算功过,应该也不会受到太重的处罚。”
“小老板,你以为呢?”
初景不理会道士的揶揄之意,“那就送他地府投胎!”
道士笑眯眯的,“小老板果然是个善良的人,我就说我看人从来没错过。”
从初景不辞辛劳也要调查清楚许瑜背后的曲折,他就知道初景是不可能想除掉许瑜的。
从得知许瑜曾害过三十多条人命,到一一查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样的人,再到了解许瑜的死因。
不过是在权衡评判该用何种态度对待许瑜。
经过这段时间短暂的相处,道士可以看出初景十分害怕鬼之类的灵异现象。
但她却没有因此而全盘否定许瑜的一切,她因为许瑜遇害的事对郭显并没有任何好感,却还是给了郭显一笔钱作为报酬。
她的善良是没有针对性的,是对所有人的善,是她为人做事的底色。
但这份善良也绝不是盲目而没有锋芒的。
再次相遇时她的警惕和试探,对待郭显的诈言和立威,都能使她走得更加安稳和长远。
道士觉得,若是她能一直坚定自己所坚定的,照着这样一路成长下去,在将来或许能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人呢。
初景对徐道士的恭维之语,并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