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道士去了大概十分钟,学校四角有金光冲上上空,又往下压来,金光驱散了笼罩着学校的雾气。
大概半个小时后,钟道士才回来。
此时许瑜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地被定在原地,他垂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意识。
钟道士奇怪的看了许瑜一眼,然后收了许瑜,将徐道士夹在腋下,找到来时的围墙翻出了学校。
第二天医院,单人病房。
徐道士躺在病床上,虽然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精神劲儿却很好,还在咔嚓咔嚓地啃着苹果。
钟道士坐在初景对面,像推销似的说着,“宋小姐,是这样的,我听师弟说,许瑜杀害的基本都是些恶人,且他自己本身也受了巨大的冤屈,如果我们在将他身上凶煞之气净化加以净化的话,这对他去地府投胎有很大的帮助。”
初景听明白了他的潜意思,“能这样就更好了,我希望你们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只要结果能让我满意,价格方面好商量。”
得了这话,钟道士显然很高兴。
“宋小姐请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们身上。”
徐道士的医药费是初景支付的,再加上本来谈好的价钱,至于帮许瑜净化煞气则要另外加钱。
这么一折腾下来,几百万就出去了。
好在宋家父母别的可能做得不够好,但钱是完全不缺的。
徐道士在医院养病,而钟道士则是抽了个学校放假的时间去学校挖许瑜的尸骨。
许瑜的尸骨被埋在学校,以此来辅助镇压许瑜的灵魂。
钟道士拿着锄头,没两个小时就将挖到了许瑜的骨头。
才十几年,但许瑜的尸体已经只剩下骨头了。
尸体初景是不怕的,她帮忙收捡许瑜的骨头,二百多块骨头,还有些骨头是碎裂的。
整个过程中,初景十分沉默,只是默默从坑里掏出这些骨头,擦干净,然后再放进一旁的布包里。
期间钟道士看了初景很多次,这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怕鬼怕得浑身发抖,现在却能不怕脏不怕尸体,跟着他一起来收捡尸骨。
他心里暗叹,到底是小年轻,一个手染无数鲜血,随时都会失控杀人的厉鬼也能喜欢得上。
人这一生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做的事很多,可以去体验的东西也很多,等多活些年岁,就能明白这些什么情情爱爱都只是人生中很小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当然了,也有人一辈子都是恋爱脑,这证明什么啊?证明这人白活了!空长年纪,脑子是一点没长!
想当初他才刚刚入世,接活儿驱鬼的时候,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有一些为爱痴狂、甚至放弃一切的人。
那时候他还会多嘴劝上两句,现在不会了,吃力不讨好啊。
收拾完尸骨,初景又花钱买了块墓地,将许瑜重新安葬。
后面的事她也帮不上忙了,便同往常一样每天按点上学放学。
大约一个周之后,钟道士打了个电话过来。
“宋小姐,许瑜说他想见你一面。”
放了学后,初景直接去了钟道士和徐道士的暂时住处。
他们俩现在住在酒店里。
初景时隔多日,才在和谐的情况下再次见到了许瑜。
许瑜身上穿着的是十五年前的校服,白色短袖黑色长裤,蓬松柔软的黑色短发随意的搭在额前。
他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淡漠,就那么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仿佛风一吹就能散了似的。
没有人会将这样的他跟活人联系在一起。
大概是已经见识过更恐怖的场景,初景还能保持镇定。
她在许瑜对面较远的位置坐下,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
许瑜似乎并没有因为初景的到来而有什么情绪。
等初景坐下,许瑜才朝着她看过来,面上带着疏离没有温度的微笑。
没有任何寒暄,他直接说:“我不想投胎。”
“宋初景,收起你的烂好心,你没资格替我做决定,我说过,要么你变成鬼来陪我,要么杀了我。”
“所以,现在,杀了我。”
一旁的钟道士和徐道士都不悦地皱起眉头。
像这种执迷不悟的厉鬼,他们都是直接消灭的。
但现在主动权并不在他们手里,这一切都要看雇主的意思。
初景放在膝盖的双手微微收紧,她朝钟道士和徐道士说:“可以让我跟他单独聊聊吗?”
钟道士和徐道士自然没有意见,有他们在不怕许瑜会伤人。
等两人出去后,初景看着对面仿佛虚幻一般的许瑜问: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想投胎吗?”
虽然屋子里没开空调,但初景却觉得凉凉的,也许是心理作用。
许瑜没什么情绪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初景,让初景心里直发毛,他停了几秒才开口,“这需要原因吗?”
就是不想,不要,单纯的拒绝,不行吗?
“宋初景,你明明那么害怕我,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你直接让那个姓钟的杀了我不就好了?”
“或者,用那把匕首来捅死我,而不是这样折磨我。”
初景的手握紧又松开,她像是下了定什么决心,像是错过这一股气性就不敢再开口似的说出这句话:
“你不是说想要我陪着你,我不想死,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附在什么物件上,我随身携带着”
起头时声音最大,说到最后,初景自己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