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要进去,还未开口,这时候那位倭国空姐首先一鞠躬,同时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华语问道:“是正翼先生吗?”
我一边进门一边问道:“我是正翼,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空姐立即把我的话翻译成了倭语,只见那个倭国军官和两个士兵听了,啪啪啪,立即齐刷刷地立正站好给我敬礼。
随即,军官脸上挂满了笑容,冲我又一鞠躬,叽里呱啦非常快速地说了一通倭语,空姐马上翻译成华语说道:“井上中尉是大倭国关西联合参谋本部的,铃木少将的千金铃木由里小姐,托他给正翼先生带来了礼物。”
接着,中尉军官微笑着,让两个士兵把一个手表盒和几盒包装精美的点心递到了我的面前。
刚才空姐一提铃木由里小姐时,我立刻想起应该是在大阪公园里遇到的倭国黑发女孩。但是没想到她是倭国关西自卫队军部一位将军的女儿。
这礼物接还是不接呢?我有些犹豫。
见我如此,这位中尉军官又鞠了一躬,通过空姐翻译道:“请正翼先生一定收下,这是由里小姐亲自叮嘱的。”
我一听,说道:“请转告由里小姐,谢谢她,她的礼物很好,我收下了,欢迎她有时间来华国玩。”说完,我把手表盒和点心盒接了过来。
当我与苗曦拿着这些东西回到赵哥他们面前时,只见赵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方圆圆也拍了拍心口。
苗曦把情况一说,赵哥当即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行啊,老弟,能让倭国一个少将的女儿送礼物,不得了不得了啊。”
“来来来,咱们先尝尝这盒甜果子。”我一边招呼大家一边打开一盒点心,和大家开始分享美味点心。
临近傍晚,我们登上了去沪海的飞机。
在飞机上,苗曦问我:“正哥,那个叫由里的女孩这么大来头,在倭国应该有家庭私人医生啊,怎么会得什么’寒厥’呢?”
我说:“并不是全天下所有的大夫都懂八纲辨证阴阳平衡,特别是在倭国,中医被称为汉方医,但倭国没有汉方医医师资格考试,所以,汉方医的行医资格便无从说起,只能以西医身份取得行医执照,再获得倭国医学会的汉方专门医认证。所以她的医生不一定就知道什么是’寒厥’,什么是’热厥’,什么是’虚实’,什么是’阴阳’。”
苗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靠在座椅上闭起双眼,陷入了沉思。
苗曦是个好姑娘,周同喜欢她,她喜欢王博远,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出大问题的。不过苗曦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可能早已经看明白了,所以打算选择离开博远投资而去其它公司,那样距离王博远远了,说不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就会淡忘。
可是,时间真会冲淡一切吗?
为什么我的那份魂牵梦绕的情丝依旧剪不断,理还乱?
二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飞机平稳落地。
我与苗曦,赵哥和方圆圆我们四个人成两排一前一后拉着行李箱走着。
快到达大厅时,我忽然看见,在出发厅的透明升降电梯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我几乎要喊出她的名字来。
是慕婉婷!
伴着灯光我们四目相视,随即转瞬匆匆而过。我眼睛的余光分明看到了她旁边的帅气男青年,而慕婉婷应当也看见了我身旁的苗曦!
我内心苦笑。
“假若他日重逢,我将何以贺你?以沉默,以泪流。”
没想到我与慕婉婷今日以这种方式重逢,“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彼此连多看对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时间会变形,有时候如水面的落日一般拉得很长,有时候却如最纤细柔软的毫毛,风一吹,一眨眼便不见了。
《金刚经》里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此刻我理解深刻:所眷恋的,所奢望的,所痛苦的,所快乐的,所心心念念惦记的这一切,如同梦幻泡影,又如露珠闪电般短暂,都将在无常中逝去。所拥有的,只有当下而已,而这当下,也会转瞬即逝。
在恍恍惚惚间,我跟着苗曦过安检出机场,径直向外走,在身后赵哥的提醒下,我机械地转身取回了被遗忘在身份识别机上的身份证。
我不知道慕婉婷此时此刻的心情,我连自己都弄不明白了,又怎么会知道她呢?
我想联系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乞求上天的眷顾,让我与慕婉婷在一起。
可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反对,“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正翼有什么资格和慕婉婷在一起?慕婉婷如果想,早就和你联系了,还用等到现在?”
我进了金海岸小区,走进了房间,倒头就睡,因为睡眠能忘掉一切烦恼。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