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君眼眸炸开,思绪回到淮南王的寿宴。
父王五十大寿,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地的豪门,皇上还亲自送了贺礼,为父王祝寿。
陈碧君很早就在准备,这才写出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名句。
她却是受到了很多赞赏,却看见陈长安在角落当中默默地流泪。
陈碧君当然怒火中烧。
父王大喜的日子,你哭个锤子?
她让陈长安跪在柴房,因为觉得陈长安丢了淮南王府的人!
没想到……
憨子竟是为自己的诗句落泪!
天啊!
自己应该好好想想的!
……
呆呆的又翻了几页,看到陈长安的记录。
“我跟你们说个秘密哦,二姐有了心上人!”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吕奉笙,白衣翩翩,是楚国四大才子,据说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二姐喜欢他,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
“我要不要帮助二姐啊?”
吕奉笙。
看到这个名字,陈碧君的俏脸发红,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文质彬彬的吕奉笙。
吕奉笙是帝京人,文采风流,来到江都交流一年。
他对陈碧君也有好感。
碍于礼教大防,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
一年期满,吕奉笙要回到白帝城。
陈长安未经自己的允许,就给吕奉笙递去一张纸条,替她勇敢的迈出第一步。
陈长安是好心,但这种时候哪有女子主动追求男子?
陈碧君知道事情的经过,又羞又怒,狠狠地抽了陈长安的皮鞭!
“憨子,你给我跪下!”
“肆意诋毁我的名节,想让我丢人、想我死!”
“我杀了你!”
“啪,啪,啪!”
皮鞭子蘸凉水,打得陈长安皮开肉绽。
陈长安颤抖的跪在地上,不敢躲,不敢动:“二姐,我是看您喜欢吕奉笙,所以……”
“你还敢说?”
“我没有喜欢吕奉笙,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
“哪只手写的信?砍断喂狗!”
那个时候,陈碧君也觉得相当解气。
哪里轮得到憨子多管闲事?
看到陈碧君这种态度,吕奉笙摇摇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我自我多情。”
吕奉笙带着失望离开,留给陈碧君无限的懊恼。
陈长安被打的昏阙,还在不停的说着:“二姐,我的错,快去跟吕公子表明心意……”
“承认错误有什么用!”
“我不喜欢吕奉笙,不喜欢,不喜欢!”
陈碧君好像发狂,继续抽打陈长安!
……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大错特错!
她应该如陈长安所说,拦住吕奉笙,这样就免遭相思之苦!
脑海中,不由得想到陈长安说的话。
“……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我的心里!”
“就好像钉子一样,扎的我日日夜夜都睡不着觉!”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都会死!”
“没爹!没娘!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们会遭报应,永世为娼、为妓!”
陈碧君一下就哭了出来!
她伤害陈长安的已经够多,甚至不敢再看下去!
夜色已深。
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陈红落走了进来。
看到陈碧君趴在床上,泪水沾染了枕巾,陈红落喟然一叹。
“老二,看……过了吗?”
陈碧君回头:“嗯……姐,九弟记录你的,是不是也一样?”
“你说呢?”
陈红落拉着妹妹的手,陈碧君趴在她的怀里。
“姐,不能怪我,不能!”
“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们机会,让我们走进他的心……呜呜!”
陈红落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不是他没有给过机会,是我们嫌他脏,嫌他恶心,每次出了事都责骂他,并以此为乐!”
“我想了很久,在他心里,确实恨不能我们永世为娼,终生为妓!”
陈红落翻开日志,指着上面的一处文字。
“公主如天万物春,九弟愚昧自亡身。”
“与卿世世为姐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就算我们那么对他,你看,你自己看,九弟从未生气啊!”
“他以前,对我们太好了!”
“可惜,我们不懂,跟为了银子的娼妓没有区别!”
“呜呜呜……”
姐妹二人抱头痛哭,声泪俱下。
……
陈长安那头。
陈红落跟陈碧君离开后,几个兄弟坐在一起,默默无语。
不管怎么说,陈红落和陈碧君已经认错了,陈长安或许应该回到淮南王府,继续做他的九世子?
孙静怡嗫喏的开口:“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长安开口打断。
“她们不是知道错了,而是少了我这个可以供她们开心的九弟,心里不忿。”
“不说她们,接下来做的才是大事。”
孙静怡只能不在说话,却见陈长安目光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