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帅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然后愤怒地喝道:“我听说那小子扬言要收拾你,当初我就揣着刀摸到他住的那个医院了,可惜让他跑了!
不然,我弄死他!你用得着躲着他吗?别的不说,在栖霞县,他敢惹你!”
脑海中,记忆纷至沓来。
甄帅他爸是县公安局局长,那个成熟稳重的青年叫谭光旭,他爸也是县里的小干部,毕业后在县政府当了公务员,在楚阳老爸手下当差。
在高二之前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当时一起住在县府大院里的甄帅和谭光旭就是楚阳的死党和玩伴。
五岁之前,一起偷幼儿园的向日葵;一起冲楼下的过路人吐痰玩儿。
小学时候,这帮早熟的家伙,一起看羞羞的录像,一起往老师专用的厕所的化粪池扔砖头,一起爬窗户偷看女生澡堂。
初中时候,他们一起翘课去游戏厅玩《拳皇》,被老师叫家长,一起罚站……
高中时候,县府大院的十多个子弟,对战县委大院的上百名子弟,拎着刀互相砍,结果以少胜多,追了对方一条街。
“咱们几个,就我最没出息,和你们站在一起,我嫌自己没用……”楚阳轻叹了一声说道。
这是前世的楚阳那段时间的真实想法,他虽然纨绔,但也讲义气,不愿意牵连其他兄弟。
“放屁!你这么说,就是没把我们当兄弟!”
甄帅眼泪狂流,指着楚阳咆哮:“多大的困难,咱们几个一起还扛不住吗?但你不吭一声地离开栖霞,电话都不留一个!你让我们到哪里找你去?”
楚阳沉默,但是,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甄帅,你别生气了。”
曹韵妍走上来说道:“其实楚阳一直没有忘记你,他经常向我提起你们几个!他是想自己做出一番成就,再去找你们……”
“犯的着吗?”
甄帅忽然转身,愤怒地瞪着曹韵妍,他是气急了,冲谁都发火:“我们犯得着他证明什么吗?
他就是杀人犯,我们三个也会为他奔走呼号,大不了陪他坐牢;他就是瘾君子,我们三个供着他抽;他就是人渣!我们三个站到他身边,看谁他妈的敢骂一句?”
曹韵妍微微一愣,不知道如何劝愤怒的甄帅。
甄帅看了楚阳一眼,拉开保时捷卡宴的车门,一屁股坐进去,斜睨着楚阳,冷笑说道:“你小子没劲透了!”
“你有劲?”楚阳反唇相讥。
“你没劲!”甄帅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你更没劲!”
楚阳发现甄帅脸上的寒霜在一点一滴的消融,嘴角缓缓泛起了笑意,就笑道:“你小子笑了,笑了,笑了!”
“谁冲你笑啊!”
甄帅冷声喝道,但是最终,俊脸再也绷不住了,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得,哥们别生气了!”楚阳走到他身边,拍了拍甄帅的肩膀。
彪悍如甄帅者,此刻却如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抖肩膀,佯怒道:“楚阳,你丫别碰我啊!”
“好了,吃饭去吧,我把饭店订好了,给楚阳接风!”谭光旭看了看时间,笑道。
聚餐的地点在栖霞县最好的宾馆栖霞宾馆,但不过是四星级,装修虽然豪奢,但暴发户气息很足,别说与羊城相比,就是与庆阳也不能比。
江苏省经济在90年代曾经发展得不错,但现在却远远被岭南和中海等地甩在后面,更何况栖霞还只是一个小县城呢?
分宾主落座,甄帅看了沈蔓歌一眼,双眸贼光闪烁,啧啧称奇,压低声音笑道:“楚阳,看来你在庆阳发展的不错哦,这秘书盘靓条顺的,搁在我们栖霞县,绝对算是第一号大美女了!”
他贱贱地挤了挤眼,笑道:“白天有事秘书干,晚上没事干秘书!”
“别闹,你嫂子在这里呢!”
楚阳一阵尴尬,生怕这货说出当年一起泡妞钓凯子的糗事,损害自己好不容易才在爱妻那里塑造的光辉形象。
正在给大家倒水端茶的沈蔓歌闻言一声轻笑道:“甄少搞错了,我是楚阳的贴身助手!”
"贴身助手……"
听到这说法,甄帅不敢相信,愣在那里。
这货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立刻往下三路联想,坏笑道:“哦,晚上服侍你的女人是吧?这种事儿,你在秦淮的时候,经常干啊!”
“好了,好了,别扯淡了!吃饭喝酒!”
楚阳一脸黑线,这货哪壶不开提哪壶,见曹韵妍只是浅笑,也不生气,才放下心来。
谭光旭老成稳重,和楚阳聊的都是家里的情况,但甄帅却是满嘴跑火车,非常的健谈,什么话都说。
“楚阳,前段时间,我是成功地打入了秦淮的大少圈子啊!”
甄帅喝得脸通红,炫耀地道:“和秦淮大少孙浩都喝过几次酒,人家那生意做得老大了,和人家一比,我那点生意真是小巫见大巫!”
甄帅性格跳脱,此前曾经在武警任职,退役后,也不按照他爸的安排当警察,而是在秦淮和栖霞县两地做起了买卖。
什么土石方、沙子、五金、管材什么赚钱搞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听到“孙浩”两个字,楚阳俊脸笼罩起一片寒霜,拳头紧握,嘎嘣一声,杯子粉碎,双眸杀机滔天。
上一世,就是三大家族之一的孙家逼得药王集团破产倒闭,甚至,母亲高速公路上的车祸,都可能是他一手制造。
这仇恨,已经折磨了楚阳一万年,让他无数次想起,都恨意滔天,心魔深种。
这一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