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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 / 2)

她的话,像是往平静的湖泊内,扔下了一块巨石。

叫这讲堂内的许多学子都变了脸色。

这等事,便是真的有,那也不能摆在了明处上说,尤其是在国子监这样的地方。

天下读书人中,也是以寒门出身者最多。

这些人皆怀抱着一腔赤诚,想着日后可以在京中大展拳脚。

现在说一切的能耐和作为,在权势面前都是空谈,那不就是在给这些人泼冷水吗?

今日施元夕这番话一旦传出去了,汪监丞只怕要被许多的大梁读书人唾骂了。

读书人最厉害的,可不就是手中的笔。

他站在了上首,脸色格外难看,被底下无数双目光盯着,沉默许久后,到底还是道:“评判文章的标准,自然以文章好坏为准,这是国子监一贯信奉的准则。”

“你莫要因为我让你离开甲等院,就刻意歪曲我的意思。”

汪监丞顿了顿,眼眸冷沉地道:“但这甲等院中,也不是你写一篇文章就能轻易留下来的。”

“国子监本就课业繁重,甲等院又是个中翘楚,你若大考不合格,依旧不能留在甲等院中。”

有施元夕的那篇文章在前,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驱逐她离开,却也落不下颜面,只断定她无法通过大考。

“你一个女子,能顺利通过入学考试已是不易,国子监本次大考的难度,将超过科举乡试,你若考不过,仍旧是会被降至女院中,如此,你还要坚持?”

李谓皱眉道:“甲等院大考不通过者,不是降至乙等院吗?”

“此项乃是国子监新规。”讲堂内的学子循声望去,便看到了新任国子监祭酒,身穿大梁官袍,缓步走了进来。

大梁国子监祭酒乃是从三品的官职,官袍的制式与整个国子监官员都有所不同。

讲堂内的学子们反应过来,纷纷起身道:“见过祭酒。”

新任祭酒卢胜平抬手,朗声道:“不必多礼。”

上首的汪监丞眼眸微动,对他行了一礼,将讲堂上首的位置空了出来。

卢胜平今年四十来岁,身形清瘦,目光如炬,待人接物却格外温和。

“此番新规,本应当在下月初晨会时宣布,但既然汪监丞已经告知了你们,便也无需再等。”卢胜平声音温和,不似汪监丞那般疾言厉色。

在场的学生却都听得分明,祭酒已有了打算,汪监丞却不管不顾直接告知学子。

这等行为,便是越俎代庖。

汪监丞的脸色已彻底沉了下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如今便是有再多不满,也是半点不能发作。

“为督促学子进步,筛选出最优,国子监已由前日禀报了圣上,将进行大考改革。”

“改革条例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方才汪监丞所说的内容。从前的大考降级,是有所限制的,甲考不过,退为乙,乙考不过,则再退为丙……如今更改后,变为无限制降级。”

“即,根据学子的评分界定,如若考得过差,甲等院的学子,可直接从最高甲等,降至最低的戊级,在戊级的学子,若大考不过,则直接清退。”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卢胜平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淡笑道:“但同样的,戊等院的学子,若在大考中表现极佳,各类评分都达到了甲优,也可直接升至甲等院!”

这一番话,在所有学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前还以为只是官员的变动,未料到整个国子监内都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

这般改革后,凡是没有真才实学的人,都将要遭到直接淘汰。

在这中间,也就唯有荫监生能稍微喘口气。

卢胜平看向了施元夕:“你的情况较一般的学子更为特殊,是以,你若是考不过的话,将会被直接降至女院。”

对甲等院的其他人来说,哪怕是一次失利,退至戊级,却也是还有机会的。

但对于施元夕而言,降至女院,便意味着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权利,将会从手中彻底流失。

女院不学任何的治国论,也完全没有进入仕途的可能。

卢胜平知晓,这个新规对施元夕来说,算不得公平。

可这是朝堂几番博弈下来的结果,她的情况特殊,国子监只能优先顾及普通学子。

施元夕眼眸闪烁,似是也被新规冲击到了,但仍旧起身道:“是。”

对于已经成型了的大梁朝堂,她这样的身份,便是个外来者。

外来者想要突破重重阻碍,走到了那条路上,是格外不容易的。

所以施元夕对这一系列的变动也算得上是有所准备。

甚至目前的情况,对她而言不算太差。

这位卢祭酒是何脾性暂且不知,但新规推行的第一次大考,必然是要保持相对公平的。

而她一直所求的,就只是一份公平罢了。

此番国子监的巨大变动,对她来说,反倒是个机会。

汪监丞没能立威成功,临离开前,回头看了眼施元夕:“大考已在眼前,你可莫要让人失望才是。”

他在翰林院多年,属于最为迂腐陈旧的那批人。

在他看来,施元夕第一次能够考入国子监,不过是因为入学考试题目简单,她又占了几分运气。

而下一次大考的难度,可谓是直线飙升。

这般情况下,施元夕不可能再考过第二次。

国子监新规改制的事,很快便传得人尽皆知。

新规争议颇大,还让所有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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