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带的,但只能带一位,多了不行。
施元夕直接将阿拓留了下来,让乐书随同她去了郡王府。
走出马车前,她只低声交代了阿拓几句话。郡王府派来的马车,比她自己买的那个要奢华许多。马车内还留有两个丫鬟,一人给她沏茶,一人在旁边伺候着。
施元夕在铺着青色软垫的车厢内坐下,轻挑眉。和魏家的颐指气使不同,这郡王府倒是给足了她礼遇。马车一路缓行,至郡王府后,有王府内的管事来领着她入内。
施元夕抬眼看了眼这处宅院。
淮康帝在位时,这江太妃就很是得宠,如今的这郡王府,就是当年淮康帝赐给了她的私宅。
入了宅院后,发觉这院子里也是打理得紧紧有条。虽不似魏家那般堆金砌玉,但也是处处用心,精致非常。
施元夕入内时,江太妃正依靠在了一处红色亭子中,拿鱼食逗着底下五彩缤纷的鱼儿。
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亭子里仍旧点着炭火,施元夕刚一入内,就感觉热浪翻涌而来。
“你来了。"江太妃和魏太后、周瑛的气质都截然不同,她就是生得貌美。
哪怕如今年华不再了,仍旧能够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好皮相。
看见了施元夕后,她面上扬起了一抹笑,轻声道:“快过来看看。”
江太妃满脸笑意:“这是珩儿给本宫送的鱼。”她口中的珩儿,便是她的继子祁珩。
“对了,过些个时日,珩儿也要进入国子监内求学。”江太妃轻声道:“日后你们便是同窗了。”施元夕动作微顿,广郡王要进国子监?
谢郁维这是打算直接跟魏家唱反调了?
“郡王入国子监,是国子监之幸。”
“此前只听说过你的名字,倒是没想到,你竟生得一副好容貌。“江太妃却是认真地看了她几眼,她眼眸微晃:“难怪子郸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了。”
子郸,谢郁维的表字。
施元夕此番倒是不接腔了。
江太妃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柔声道:“正好,今日子郸命人,给郡王府送了许多的鲜花过来,你既是来了,正好与本宫一起插插花。”
她说话间,带着施元夕去了花房,还真和她一起插起花来了。
不过初春时节,谢郁维却这般大手笔,花房里姹紫嫣红的一片,开得尤其好看。
施元夕按照江太妃的吩咐,手里拿着朵盛放的花儿比划着。
就听身侧的人道:“从前在宫里时,本宫最是爱花惜花,偏太后是个冷淡的性子,见不得这花儿开得过分娇艳,花儿正值盛放之时,她便会命人将最大的花剪下,用来碾磨成粉,送到了本宫的面前。”
施元夕手里的动作一顿,就见面前的江太妃面不改色地道:“只可惜,那好端端的花,无端叫人给碾成了碎渣,莫说长久留香了,是连个花蕊都没能留下。”这话的映射意味太强,施元夕再抬眼时,周遭伺候的下人,皆已经退了下去。
“太后的性子,县主可知晓?"江太妃停下了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施元夕道:“自是雷厉风行,雷霆手段。”她被施元夕话里的两个雷逗笑,开口却道:“是物尽其用,卸磨杀驴。”
花房内一静。
江太妃却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转头看着面前的一捧花,声色冷了下来:“魏家之人,可从不让旁人从他们的手中讨到任何的好处,如若许了,日后也会想尽了办法收回来。”
“本宫知道你在施府上过得辛苦,可投入了魏太后的门下,却也并非良策。”
“你可知,如今的兵部已经聚集了能人巧匠,一旦有人做出了同你一样的零件,便能立刻加官晋爵。“江太妃抬手,轻点了一下面前的花苞:“你献出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却只给了你一个有名无实的县主之位。”她似笑非笑地道:“你可知,魏青行虽说已经死了,魏家手底下却还有着许多的门客。”
“魏太后许给了你这县主之位,本就不是给你的,而是给这些人的奖赏。”
“若他们办事得力,就许他们一个县主出身的妻。”如此,就算是施元夕身后没什么可用的势力,可顶着这个名,怎么也称得上是一份好婚事了。
更别说,魏太后还许给了施元夕不少的金银,还有一处宅子。
那都是真切的赏赐。
施元夕轻垂眼眸,看不清楚情绪。
她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奖赏,不过是看起来花团锦簇,实际上真正到手的好处寥寥无几。
但江太妃和她素不相识,上来就说了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又能是怀揣着什么好意?
果然,下一刻,江太妃就道:“你所面临的局面,其实也不比从前好多少。”
“不过…魏太后能给你的,本宫也能给。“她微顿,转过头,直接了当地与施元夕对视:“让你这个县主坐实如何?”
所谓坐实,就是给施元夕真正的县主待遇,县主之名原没有那么简单的,按照朝中规制,是可以享受食邑的。若施元夕当真出自王侯之家,光是这份食邑,都能保管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可她的封赏里却并未提及食邑一事,便和此前淮康帝给功臣女儿的封赏一般无二,仅有虚名,而无太多好处。江太妃见她仍旧低头不语,便直接起身道:“如若县主之外你尚且不能满意,日后也还有晋升的机会。”往上,还有郡主。
要知道,如今江太妃的儿子,也不过只是个郡王。她为拉拢施元夕,可以给出郡主之位。
大臣之女想要得封郡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花房内一片安静,施元夕将手里的那支花插进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