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来回踱着步,心情越来越烦躁。
大半个时辰前,岳时忠将他领到了这行辕大门口,说让人进去通报,随后便将他晾在了这里。
如今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二皇子依然丝毫没有召见的意思。
刘越不耐烦地冲小兵嚷道:“你们通报要这么久吗?”
“岳时忠将军正在通报,请大人稍等。”
d,又是这句话。
从刚刚到现在,这句话刘越已经听了五六回了。
走近拒马,刘越踮脚往里看了看。
依稀能看到在中军帐前有三个人。
为了看得更清楚,刘越翻身上马,随后拍马来到拒马前。
这次他看清楚了,中军帐前的令旗下,一男一女正坐着对弈。
男人正是二皇子,边下棋,脸上时不时还露出宠溺的笑容。
而站在二皇子身旁的,是岳时忠,此时岳时忠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等着回话。
刘越的火气“噌”的一下就起来了,手提马鞭一指看门的小兵。
“你,马上再去通报,就说泉东省都指挥使刘越,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请二皇子即刻出来相见。”
见刘越脸色难看,小兵只得入内通报。
小跑到方景凌身前,小兵报告道:“殿下,刘指挥使已经很不耐烦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发火。”
方景凌正眼都没看小兵,口中的话语却是说给小兵听的。
“你去告诉他,本皇子正跟华素下棋,大概还要一个多时辰,让他先等着。
语气可以嚣张点,尽量激怒他。”
“是,殿下!”
应了一声,小兵快速跑回行辕大门,随后对着刘越神情嚣张地说道:“刘大人,殿下说了,他正跟华小姐下棋,还得个把时辰,你且在这里候着。”
“本都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还让本都再等一个时辰?”
“刘大人,二皇子就是这么交代的,请刘大人先等着吧。”
刘越极力控制情绪,“就算让本都等,也该让本都进营帐里等吧,二皇子总不能连口水都不让本都喝吧?
“殿下说了,就让大人在门口等着。”
“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曾来过泉东,这两位皇子都封了郡王,两位郡王见了本都都客客气气地以礼相待,唯独二皇子如此傲慢。”
“大皇子是大皇子,三皇子是三皇子,二皇子是二皇子。
二皇子说了,让大人就在这等着。”
“你去告诉二皇子,本都有要事。”
“二皇子说了,他正跟华素下棋,大人有天大的要事也得在这等着。”
眼见小兵神情傲慢,态度嚣张,刘越的怒火再难忍耐,举起手中马鞭就抽向小兵。
小兵挨了两鞭子,痛呼两声,躲了开去,正好让出了两桩拒马间的位置。
刘越见状,一拍胯下马匹,纵马冲了进去。
“刘大人回来,行辕之中不得跑马!”小兵见刘越骑马冲了进去,连忙追赶。
刘越充耳不闻,拍马奔向着方景凌。
很快,刘越骑马来到了方景凌身前数米处,岳时忠挺身拦阻,刘越一拽缰绳,止住了马匹,随后翻身下马。
“下官泉东省都指挥使刘越,见过二皇子。”
方景凌看了一眼刘越,冷笑着问岳时忠,“中军跑马,该当何罪?”
刘越一怔,正准备说话,岳时忠严肃的声音已先响起。
“回殿下,刘越无有特命,中军跑马,属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
刘越突然明白了什么,又惊又怒,“二皇子,你故意慢待,就是为了激怒下官,好让下官触犯军法,下官何处得罪二皇子?”
方景凌站起身,也不回应刘越,继续问岳时忠,“按十七禁令五十四斩,轻军者该当如何?”
“回殿下!当斩!”
方景凌看了看皇命令旗,将手上的棋子扔回棋盒,“既有军法在上,不得不按律行事,砍了吧。”
“末将领命!来人!”
四名刀斧手应声而来,刘越强作镇定,“谁敢?!
我乃泉东都指挥使,三司之一,二品大员。”
方景凌摸了摸皇命令旗,“知道这是什么吗?”
刘越看向令旗,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没等刘越回答,方景凌的声音再次响起,“岳时忠。”
“末将在!”
“告诉他,这是什么。”
“末将遵命!此乃皇命令旗!”
“给他说说皇命令旗的来历。”
“末将遵命!
天顺二十一年,二皇子初掌大将军印。
陛下命人制王命令旗赐予二皇子,重其帅权。
天顺二十二年,季北大捷。
陛下赐军名季凌,并亲往犒赏。
期间,随陛下多年的宝马冲入军营,触犯二皇子禁令。
为明军纪,陛下亲手断宝马于王命令旗之下。
随后,陛下以马血于王命令旗上御书皇命二字,至此王命令旗改名皇命令旗。
陛下曾有圣谕:
皇命令旗,
如朕亲临;
先斩后奏,
有法无情!”
刘越脸色剧变,“殿下,我刘越未曾得罪过殿下,殿下何故要致我于死地?”
方景凌看了刘越一眼,高声呼唤道:“尚兴何在?”
尚兴飞奔